■文敏 译

　　

　　要把上世纪80年代初，山本耀司引起的革命性轰动，以及他的国度中的女性、前女友川久保玲抵达巴黎时的情景描绘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当时蔚为壮观的时装发布会上流行的是像希瑞·马格和克劳德·蒙大纳那样极为女性化的肩部包垫的时装——这种时装秀似乎与摇滚音乐会的关系最为密切。

　　当山本耀司第一次展示他们的时装时，他们让模特儿穿成不对称的、堕落的样子。她们的脸看上去非常严厉，电子配乐让人心跳加速。女模特们穿着板平底鞋——难以置信她们的背部会是什么效果——全部色彩基本上是独特的黑色——那种颜色除了在葬礼和鸡尾酒派对上，没一个女人敢这么穿。

　　巴黎愣住了，除了把这场时装秀叫做“广岛冲击”（回溯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之外想不起更好的语言来。因为当时山本与川久在欧洲露面的效果确实有如原子弹爆炸。

　　山本耀司出生于1943年，他母亲是个裁缝，他的父亲违心地去从了军。山本1969年就已从Bunka Fukusogakuin ，一个日本东京著名的时装学校毕业了，上世纪70年代在东京作时装秀时，他就决定要转向时装界的首都——巴黎发展。接下来就是他的发展史了。

　　日本人打入国际时装界后，已经学会了如“智能时尚”这样的表述方式，而且他们也明白性感对于时尚并非惟一的选择。但耀司从来都不是个只向时尚圈内出售服装的不起眼的设计师。他快速成功的一个标记是从1986年起，在影片《91/5星期》拍片的最后阶段时，米基·罗克就带着金·贝辛格去纽约山本耀司的店里了。山本耀司是如金·贝辛格那样最都市化、最时髦、最聪明的女人可以穿着的衣服的设计师。

　　本世纪初，山本耀司和阿迪达斯的合作，带来的是非议不绝的成功。去年，这条名为Y-3以运动服为主的服装生产支线售出价值180亿元人民币的服装，相形之下，他自己公司7亿元人民币的售出价码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同时，也应该这么说，山本耀司声名昭著的东京拥戴者们——那些黑乌鸦们——已经成为东京街头越来越罕见的风景了。大众化的名牌注定要从顶峰走向衰落。

　　去年夏天，JUST DES VETEMENTS品牌在巴黎的装饰艺术博物院展出。山本耀司的工作室的一层楼面被重新装修过了，你可以在那里顺着服装形成的线路一路看去，从面料一直到最后的成衣。另一层楼面全是大师自80年代以来的顶尖创作精品的集大成，你有可能从中看到他的变化与发展过程，从早期乱蓬蓬的反时尚到主导90年代创作的更为诗意化的、外表看上去简洁质朴的风格。每件作品都是实验性的快感和创新的丰富理念的结合——这一直是他创作的动力。

　　耀司一直要指出的是，他觉得女性的前面部位被强调得太过了。他喜欢束胸。满头乱发，鲜红的嘴唇，那是非常“恐怖的”，对山本耀司而言，这样的形象让他联想起自己成长时期，在他家四周荡来荡去的妓女。她们这副样子让他觉得粗野、不悦和不自然，因而让他害怕。

　　这个展览最令人印象深刻之处是这些服装给人的现代感，这种现代感也许是不受时间限制的，但也是令人震撼的。这是第一次在可视荧屏上的服装展示，所揭示的理念又一次激动了时装界。可以称这次展示为一种暗示，即低劣面料及艳俗性感已走向终结。如果真是这样，将是山本耀司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