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下午,在杭州西湖艺术专修学校“耕读缘”书吧,杭城一批赫赫有名的小学校长聚居一堂,为一本名叫《习克》的小学生课外培训作文杂志慷慨陈词。杭州江南实验学校校长梁广烈说:“太好了,好久没看到这么别具一格的小学生作文,我觉得我们的校外语文学习就应该多一些这样的‘文气’。”
由杭州市文联主办的杭州西湖艺术专修学校,从去年9月起引进“耕读缘”连锁培训机构,凭借文联与作家和社会知名文人墨客的人脉,专门开出小学生快乐作文培训基地。这样的第二课堂培训点在杭城早就遍地开花了,但一开张就声称与学校正规作文教学背道而驰的“耕读缘”,还是吸引了不少小学生的参与。其中,专门刊登学员作文、每月一期正式出版的杂志《习克》,特别受到家长的青睐:瘌痢头孩子自己爱,能看到自己孩子的作文变成“铅字”,陪读再苦也感到欣慰。而很多孩子,也就在这样放大了的“成果”面前,喜欢上了像作家那样写作。
这次,校长聚首,本意是为了探讨“快乐作文”,但最后,不约而同地给当前的语文教学号起了脉。
梁广烈:多些“文”气 少些“语言文字”
为什么学生花在作文上的时间越来越多,却变得越来越不敢写,越来越不会写?江南实验学校校长梁广烈一语惊人:目前语文教学“太语文”。
所谓“太语文”,是指老师在教学上过于注重语言和文字。例如,小学语文试卷上曾经出现过这样一道题:“穿衣服”和“穿马路”中的穿应用有什么区别?在这种教学思想的导向下,学生越来越注重“抠字”,却让自由思想成了牺牲品。
而实际上,任何语言学习都是听、说、读、写、想的整合,其中“想”是核心。禁锢了思想,前四者都会受到制约,就如同鸟儿折断了翅膀,不能自由地飞翔。
因此,校外语文教学更应该强调“文雅之气”,因此校外语文教学则要为学生“另辟蹊径”,它应该是一方净土:在这里,学生的思想能够重新自由翱翔,作文能够重新成为认识、情感和表达的整体。
俞国娣:让人回归美好
杭州市胜利崇文实验学校校长俞国娣说,“在学校已经被压迫得很辛苦,为什么还让我去参加辅导班?为什么我的童年要浪费在学习上?”在考试的压力下,不少孩子开始排斥学校,排斥上课。
“这实际上是学校的教育出了问题:原本教育是为了让人更美好,让学生个性化发展并乐而为之,但目前学校教育不可能为每个学生都提供个性发展的场所。”
俞国娣认为,校外培训机构最重要的功能应该是个性发展的“抓手”;当学校在这方面已经“捉襟见肘”的时候,培训机构应该提供这样的一个平台,让教育功能回归,让孩子爱上学习。
范国标:好文章大多不是命题作文
看到自己的文章出现在公开出版的刊物上,哪怕只是在油墨小报上露脸,对很多孩子来说,也无疑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当小小的心灵获得了一种成就感时,这种成就感就成为了“催化剂”:他们对写作越来越有兴趣,而兴趣是最好的老师。那么,怎样让自己的作品发表呢?
娃哈哈小学的校长范国标给他学校里的语文老师们下了个任务:每个语文老师手里要有四五十家适合小学生习作发表的刊物的地址,每学期必须向这些刊物投稿100篇。实践下来,他发现效果不错,该校相当多的学生都已经有作品发表;他们学校曾经向国内知名儿童刊物投了一组“心情日记”的稿件,结果28篇全部发表,让师生们好好乐了一把。这实际上是“产、学、教的互动链”,学生主动写,老师在辅导和选择中主动审视社会和学校的美文标准,从而修正自己的作文教学;反过来,作文发表了,也促进老师和学生的作文学习。还有,那些被录用的好文章往往不是命题作文,而是来自学生的日记、周记里。像《习克》这样的校外作文杂志,更应该不拘一格,多一些儿童诗、童话等作品。
梅升君:要撕破作文的“老脸”
孩子们不喜欢写作文,其中有部分原因就在于作文的那张“老脸”在他们头脑中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甚至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偏见”:作文只有按照老师的要求写才能得高分。在学校,尽管老师努力做到亲和、幽默;尽管他们会弯下腰去对着孩子的眼睛说话,但是他们的功利性还是会不自觉地暴露出来,这其中就体现在对学生作文的要求上。定安路小学校长梅升君认为,校外机构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撕破作文的老脸”。
当作文不再是“老八股”,而是孩子的天马行空后,他们会对作文有一个全新的期待和想法,而这正是孩子兴趣和自信的来源。当语言文字已经“无路可走”后,语文教学只能往后退,而后退的方向正是孩子单纯却美妙的思想。
本报实习生 项芳丽 本报记者 张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