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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11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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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师采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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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月18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言师采药去
  刘老师刚学开出车非常小心,第一次开车进市区为小姨办点事,就拉上我作陪驾。还没有进市区,他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他不断地问我前面是条什么路,可不可以转弯了之类问题。尽管这样,但首航非常顺利。

  有一次,刘老师接到了一张邮局的传单,叫他到留下某处取一份邮件,因为地址不规范,又没有属寄件人的姓名,并且要到某个小区,某个弄堂去取邮件,刘老师略有疑虑,于是就把我叫上了。这次坐刘老师的车很放松了,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但最感兴趣的话题是寄邮件的人是谁,为什么存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我说,这可能是一宗勒索事件,故意不写明寄件人,然后把你引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然后进行敲诈,不过,我已经拨好了110,一出现异常现况,马上呼叫。刘老师认为这个构思很不错,但他觉得,他只是一个教师,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敲诈可是找错人了。我觉得这也有一定的道理,于是我想这会不会是一封匿名的情书。于是我们就不顾师徒之谊,口无遮拦地聊了起来。刘老师一表人才,大学的时候和一位美女相恋,美女的家人是经商的,毕业后,他们想安排刘老师去广州做生意,但刘老师一根筋地想去教书,最后只能挥泪分道扬镳了。后来各自有了家。但人到中年,往事就如倒影,越远的越靠近现实的堤岸,说不定那个老相好不忘旧情,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给你写信,所以采取了这种曲折的方式来表达,如果你是有心的,肯定会不畏艰难去取信件,如果你无意,那么就当石沉大海,也不会有什么遗憾。这似乎是最完美的解释,我们津津乐道着。当我们驶进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刘老师突然想起,上个月他把自己的驾驶证给弄丢了,是不是有好心人捡到了,学了雷锋做了好事,不想留下姓名。我说这个也太写实主义了。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到了邮件的所标出的地址。但我们还是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确切的房间。这个房间很隐秘,很像电视上描绘的地下非法作坊一样,刚踏进门口就听到了狗吠声,令人不寒而栗,我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时出来一位穿着淡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看到我们,很礼貌地问:“你们是来领邮件的吧?”我和刘老师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刘老师交了传单,领了邮件,一掂量,很自信地对我说,他第一感觉就是正确的,因为邮件里面一个方形的东西,就是他的驾驶证。

  当打开邮件一看,原来是他班级学生一张学生证,他猛然想起前两天一个学生对他说自己的学生证落在家里,让他父母邮寄过来。我们面面相觑。

  刘老师离开我们已经一年多了,那辆车可能已经当作废铜烂铁处理掉了。我还时常想起这些零星的片段,也让我时常责怪命运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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