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岳添

　　

　　法国是对文学创作资助最多的国家之一。法国图书中心共有16个由专家组成的委员会，从创作、出版到发行的整个过程颁发各种资助。此外，还有许多地方和私人的基金会，各种文学奖更是不计其数，因此穷困潦倒的作家倒也并不多见。尽管如此，写作也和其他行业一样，成功者只能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作者把书寄到出版社后，得到的只是一封公文式的退稿信。作者当然也可以自费出版，印50至100册就可能要付出3000欧元，如此高昂的代价往往会使多数作者望而却步。

　　作家的作品如果能够销售到10万册以上，出版商就会刮目相看，千方百计和他们签订合同，使他们成为本出版社的专属作家。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出版商要预付大额的支票，实际上是提前支付应该每年结算一次的版税，作家的利益事先就能得到保障。现在能够出版10万册。以上的作品当然是小说，所以畅销书作家通常都是小说家。付给这类小说家的版税高达15%，印数在10万册以上还可以增加到16%、17%甚至18%。对于极少数顶尖作家甚至超过了20%的警戒线，例如去年去世的通俗女小说家萨冈。法国《读书》杂志为此根据《每周书籍》的报道和各个销售网的数字统计，在第333期（2005年3月）上列出了2004年收入排在前15名的小说家，这是迄今为止这方面最可靠的一份名单。为了慎重起见，名单上不包括去年最畅销的小说之一《大逃亡》（获雷诺多奖），因为这是依莱娜·奈米罗夫斯基的遗作，她早在1942年就已经死于奥斯维辛集中营。高居榜首的是马尔克·莱维，他的《下一次》去年售出了28.5万册，以前出版的其他作品以袖珍本出版了90.7万册，加上销到国外的部分，实际上销售额达到了150万册，收入为120万欧元。我国读者比较了解的是名列第三的韦尔贝，他是发表过《终极秘密》等作品的科幻小说家，去年他的《我们，众神》售出了18.7万册，其他作品以袖珍本出版了44.3万册，共收入84万欧元。 从这份名单上可以看出，获得著名文学奖的小说往往畅销。例如第7位是罗朗·高德的《斯科塔家的阳光》（获龚古尔奖），售出21.8万册，收入58万欧元；第9位是让-保尔·迪布瓦，让-保罗·杜布瓦的《法国人的一生》（获菲米纳奖），售出15.4万册，收入45万欧元。最后一名是菲力普·格兰贝尔的《一个秘密》（获中学生龚古尔奖），售出9万册，收入18万欧元。比较特殊的是名列第11位的于斯蒂娜·雷维，她去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没关系》售出14.8万册，收入32万欧元，创造了处女作畅销的最佳业绩。

　　这份名单上的收入是最低的数字，实际报酬还要高得多。例如作品被搬上银幕后的版权收入，原则上是出版商和作者平分的。排名第四的让·克利斯托夫·格朗瑞，他的小说《黑线》售出了20.8万册，收入75万欧元，但是他的小说《狼的帝国》从改编中得到的版权收入就达到了创记录的100多万欧元。另外，向国外转让版权也是重要的收入，例如韦尔贝在韩国特别受到崇拜，名列第10位的埃里克·埃马纽埃尔·施米特，同时也是德国书店里的明星。

　　列入这份名单的大多是文坛新星，老一辈的名家还不包括在内。例如莫迪亚诺、勒克莱齐奥在上世纪70年代就已经成名，他们的收入无法统计。这些重量级的作家每年出版一部小说，拥有稳定的读者群，实际控制着小说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