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还记得自己收到复旦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晚上,母亲开心得不停地哭,一遍遍地对张顺说:“我们家虽然穷,一直遭人瞧不起,但是养了你这个儿子,妈妈这一辈子再苦再累也值了。”
“我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在别人玩着电脑穿着名牌四处旅游的时候,我都静静地在食堂和教室的角落中度过。母亲一再叮嘱不可以和别人攀比,知道自己肩头承载着父母多年的梦,我在母亲汗水和泪水浸透的大学里默默地但却努力地生活。”这是在母亲患癌症之前,张顺的一段日记。
2004年考上复旦后,张顺就再没有向家里要过生活费。除了学校发的助学金,他到处打工挣钱。
可没有料到,就在家境有些好转的时候,不幸突然降临。一个多月前,母亲被检查出患上鼻癌,得知检查结果的当天,对死亡的恐惧让张顺的母亲在电话里不断地抽泣。痛哭许久,母亲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家里还有8000元钱,我的病不治了,别担心学费。”
这些钱是父母一年来到处打零工存下的。为了能保证张顺的学业,母亲还到过没有任何劳动安全保障的造纸厂打工。“医生怀疑,就是这段打工经历让母亲吸入了过量的甲醛,导致她患上了癌症。”张顺说。
诊断医生告诉张顺,母亲还有希望,但需要6万元医药费,可是这笔钱对这个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为了能把钱用来给我读书,妈妈决定放弃治疗,回家休养。”说到这里,一直拼命忍着泪水的张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回头抱着父亲痛哭起来,许久才恢复平静。“当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带妈妈来上海治病,我欠妈妈的太多了,我一定要治好她的病。”
张顺每天在学校吃最便宜的菜。“基本上全吃素菜,只有实在饿得不行了,才打一元钱的肉吃。”虽然对自己苛刻,可是母亲的营养问题张顺从不掉以轻心。买不起鸡鸭鱼肉,更买不起营养品,张顺经常买排骨回来熬汤给母亲吃。
“因为没钱,妈妈每次做化疗都用最差的药,所以回来都非常痛苦,呕吐、头晕是家常便饭,所以我尽我所能让妈妈吃得好一点。虽然在别人眼中,排骨可能不值钱。”张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