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阿姨”肖双花坐在她东家的客厅里,抱着手里刚满月的小丁丁,轻轻地摇着,抬起脸来说:“问我们那里过年的事啊,要慢慢地说,我能说三天呢。”
肖阿姨是云南人,“曲靖上去一点,我们家啊,在金沙江边上的。”
“我们那里过年的时候,每家都要去山上采一大筐松树叶(即松针,编者按),然后全部铺在家里,角角落落都铺过去,床下也要铺的。”
“为什么要铺松针呢?”
“这个我也说不太来的,我们那里很多东西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这样子做,我想可能是因为松叶是青的,家里铺上它,来年全家都清清爽爽吧。”
“年夜饭呢,要等到天黑了才能吃的。”
“为什么呢?”
“年夜饭年夜饭,当然是要到夜里吃嘛。菜端上来,都是放在地上的,吃的时候我们也是坐在地上吃的,我现在想起来都想笑呢。”
“还有啊,年初一那天,越早把井水打回来,这一年家里就越好,所以啊,我爸爸年三十晚上都是不睡的,一过子时就打水去啦。”
“打完井水呢,我爸爸还要到金沙江边去捡石头,小小圆圆的,然后放在火里烧红,再放到金沙江水里,会冒烟上来的。”
“有什么意思吗?”
“我也不记得了,然后我爸爸就担着水,拿着那颗石头回来啦,一进门,他就把石头扔进屋,嘴巴里还要说,‘元宝扔进屋,来年堆满屋,堆不下了用田堆(就是买田的意思,编者按)用屋堆。’”
“现在你们老家那里还是这样吗?会不会都忘了?”
“哪里会?一代一代传下来,都记得的,前年我回家,还看到我哥哥扔石头进来呢。” 本报记者 方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