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 李坚 郑朝晖 余勤 柏建斌

　　

　　2006年1月27日，农历年除夕前一天，本是大家准备过大年的时候，但拱墅区康桥镇“台州浴室”内却发生了两人被杀的特大凶案。除夕当天，警方发现案情。那天中午，一拨又一拨民警在鞭炮声中，从“台州浴室”侧门鱼贯而入。

　　2月3日，农历正月初六，本报初步透露案情：“台州浴室”老板，28岁的徐义亮和他的女友张莉被人杀害在浴室。两人都是安徽人。

　　2月10日，凶手吴相龙在安徽宣城市广德县自家大院内看书时被专案组抓获。昨天，他终于交代了震惊杭州的“除夕凶案”杀人原因。

　　浴室大门挂起停业牌

　　徐义亮和张莉是在年除夕前突然与家人失去联系的。张莉在萧山打工的哥哥张亮，发现妹妹没有回家过年，于是让住在拱墅的姑父去张莉的浴室看看。

　　1月28日中午12时，赶到浴室的亲戚看见，浴室大门反常地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留着陌生人的笔迹：“母亲病危，停业几天，请谅解。”可张母并没有生病。

　　张亮叫来房东将门上挂锁砸开。进屋后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徐义亮倒在大池里，张莉躺在离他不远的地上。

　　小浴室，是外来民工的天堂

　　虽然是过年，警方还是一家家去走访，一次次勘查。当时的初步判断是：这是一起有预谋、针对性强的抢劫杀人案。凶犯借洗澡为名，利用打烊之际进入现场。用刀杀害浴室老板和其女友后，抛尸浴池。之后破坏犯罪现场。锁住大门、恢复原样，造成正常停业的假象。

　　台州浴室是一家简陋的低档浴室。2005年3月，徐义亮开始经营这家浴室。

　　杨家门村住着不少外来务工人员，流动人口近1.8万人。这间只有10来平方米的平房，每天要供100多人洗澡。来洗澡的多是外来民工。洗一次澡只需要4~5元钱。对这些民工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天堂。

　　年前，正是浴室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徐义亮每天记账。记账本上记录的每天营业额约500元左右。

　　经法医鉴定，被害者死亡时间约在1月26日深夜。浴室记账本上在1月26日只写着：“多云，阴”，他还没来得及记下一天的收入，就被杀害。柜台抽屉被拉开，所有的零钞被一撬而空。

　　一个“仃（停）”字泄露线索

　　现场表明，凶手强壮、出手果断。掳走了当天的营业额，可就在浴室隔壁，徐义亮的宿舍内还藏着1万余元的现金，却分文未动。行凶是为仇？为情？还是为财？

　　杀了人后，凶犯把一只礼品纸袋，从背面撕下一块，写上“母亲病危，停业几天，请谅解”，特意挂在门上。成为现场惟一一件故意留下的物证。

　　表象说明，作案前他经过“深思熟虑”。杀人之后不急于逃走，还从容制造“烟雾弹”。他不同一般的反侦察意识，也暴露了凶手活动、工作甚至生活的半径离台州浴室非常近。

　　更引人注意的是，那个“停”字使用的是废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版简化字“仃”。这个字早已不用了，笔迹幼稚、歪歪扭扭。说明案犯应该是个中年人，年龄约在40岁左右，且文化程度不高。

　　他把目标锁定在这么一个低档的城郊接合部的小浴室，说明他熟悉那里，很可能平时就在那里洗澡。

　　这时，警方在排摸中也发现：无论是徐义亮还是张莉，都为人本分、勤劳，社会交际也非常简单。最大的可能：凶手就是被害者的老乡。

　　一起老乡酿造的惨案

　　2月10日，康桥排查组发现了吴相龙。他租住在马家桥45号，离台州浴室半公里路，是徐、张二人的老乡，经常去台州浴室洗澡。

　　吴相龙的房东说，1月23日后，吴天天呆在家里，也没有工作。房东问他“为啥不回老家过年？”他说：“朋友欠我6000块。”房东觉得奇怪，吴相龙在绍兴路旧货市场骑三轮车运货，月收入不足千元，又嗜赌，还有谁会欠他钱呢？

　　1月26日晚9点，房东看到吴相龙屋里灯亮着，就下楼找他收房租。到了门口，发现吴相龙又出门了。“这一晚一直到很晚他才回来。”

　　1月27日一清早，吴相龙突然把房东叫起来：“给我结账。”他说要回老家了。总共250元钱，房东却收了一大把5元、1元的零钞。

　　警方也在同一时间，破获了“除夕凶案”最后一个谜团：1月26日深夜，他杀完人，拿走钥匙，想去隔壁开门，再仔细找找有没有别的钱财。但钥匙箍里惟独缺了那把房门钥匙，它被徐义亮藏在浴室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尾声

　　动机简单

　　两条人命却永远逝去

　　命案发生后，悬赏通告贴满了康桥镇的大街小巷。赏金从3万元提高到10万元。继转塘分尸案后，杭州警方又一次10万元赏金没能发出去。

　　案子破了，凶手被抓了，凶案中的一对青年男女年轻的生命却永远消失了。审讯中，吴相龙说，他没有前科。这次杀人，实在是因为过年回去拿不出钱来，加上儿子要上高中，又要用钱。

　　就这么个原因，断送了两条人命！吴相龙始终不敢回首杀人的那一幕。听完案子，大家都觉得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