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一位身患肺癌的七旬老人,乘坐公交车前往医院复检,售票员四次动员乘客给老人让座均无果。老人拿出癌症病历,用虚弱的声音央求乘客:“我是一个肺癌病人,真的撑不住了,谁能给我让个座?”然而求助还是如石沉大海。
多么强烈的反差:一边是重病缠身的老人,一边是年轻体健的乘客;一边是老人的苦苦央求,一边是乘客的视若无睹。甚至在老人已经呼吸困难、面色发青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青年乘客依旧视而不见。这公交车上的一幕,令人痛心更发人深省。
如果说,见到歹徒行凶作恶而噤若寒蝉,勉强还可以用胆小解释,那么在公交车上给老人让个座,既不会流血更无生命之忧,又为什么对求助的老人报之以冷漠的白眼呢?这种麻木和冷漠不仅让一个重病老人痛苦不堪,也是社会不能承受之重,是社会之耻。
不让座自然不违法。但面对“道德法庭”,这些乘客是否会感到内疚?我们的社会是否该感到羞愧?
在这条新闻的最后,我们终于也读到了一点欣慰。一位50岁的男子,对坐在离老人最近座位的一个中学生发出一声咆哮:“你,把座位让给老先生!”中学生在惊恐中,慢慢移开了座位。在经过五站路,两公里,十多分钟后,老人终于有了座位。而直到三分钟后,恢复正常呼吸的老人才能够说出“谢谢”二字。老人的这一声“谢谢”,令人百感交集;而男子的一声咆哮,更值得全社会为之道一声谢。因为它至少告诉我们,面对麻木和冷漠,还有愤怒的咆哮;面对麻木和冷漠,太需要愤怒的咆哮;愤怒的咆哮多起来,麻木和冷漠才会少下去。 奚旭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