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的剑客,温文尔雅的书生,这似乎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形象,但吴明火却把他们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习武两年 当上师傅
我的父亲在抗战前是个营造厂业主,后来抗日战争开始了,全家逃难到绍兴,家道就此没落。
我家有四兄妹,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家里的天塌了——爹过世了,大家开始自谋生路。
十四岁那年,我开始习武,另外时间是学木匠做小工。那时候练武的主要有三种人:有钱、有闲、穷苦,我属于第三种。
教功夫的师傅叫冯斌,是晚清时代一峨嵋高僧的嫡传弟子,一把朴刀誉满武林,与“江南第一腿”刘百川交情甚笃,海灯法师也曾慕名踵门拜会。当时的他在佑圣观路开一家骨伤科诊所,再收些徒弟。
我每天早上都会准时过去,先擦上半个多小时的兵器。师傅家十八般武器都有,他要求我们每天把它擦得锃亮。干完这些活,才开始进入正题。练功时,冯老师在旁边指点,压腿、下腰、后翻、地蹦,基本功练过后就教拳。当时冯老师已七十多岁,有些高难度动作的演示,比如“连环腿”都做不了,只好将手打在膝头做个样儿。但对我们的要求却很严,必须将手打在脚背上,要求干净、利落、清脆、响亮。我在那儿学了少林拳、小洪拳、虎爪拳、劈三掌和醉拳,还练了一些小器械套路。第二年参加了省民间武术表演赛,第三年便开始在城皇山上教拳,对象是那些开纺织作坊的个体老板以及伙计等。
不过,我混迹江湖的日子并不久,很快便支农去了德清。等再回到杭州,忙着补习文化知识,忙着适应新工作,再无暇教人习武。
文以武修 武以文养
大概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有一回,我在公园里看到别人练杨式太极拳,觉得它动作漂亮,又能健身,就跟着别人学起来。因为我有武术基础,接受得很快。1999年,我参加了杭州武术协会举办的教练员培训班,一考就被定为二级。后来又获得了一级、特级证书,同时还成为了省武术协会暨省对外体育交流中心涉外一级武术教练。
正式当上教练后,我先后在墅园、朝晖公园带过徒弟,现在每天清晨在运河公园晨练。在教学中,我从不收钱,因此自认为口碑不错。学生们也非常喜欢我,有些人去了国外,还每年寄名信片给我。
在人们传统的印象中,仗剑走天涯的往往都是武林高手,但随着全民健身热潮的兴起,习武者越来越多,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人背着刀剑招摇过市,但比划的招术却很不入流。
这给我的感觉是武术的大众化是把“双刃剑”,它扩大了塔的基石,也带来了低极化。其实,“大象无形,大师无招,大美无妆”,武林高手就跟那些京剧大师一样,光眼神、身形就会与众不同。
因此,我的观念是“文以武修,武以文养”。作为一名文职人员,习武能强身健体,而作为一名习武者,应多学学武学理论,武艺才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走笔龙门 再书太极
在我的名片上,给自己的注解是诗人、作家、武术教练。其实并不是说我的文学水准有多高,只是表明自己对它的热爱。
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我便开始业余创作,有数百篇诗、散文和杂文在报刊上发表。作为一名工人作家,1965年还出席过全国青年业余文学创作积极分子大会,当时代表杭州的仅有两人,这是我至今感到荣耀的回忆。2000年,我把自己曾经出版的作品有选择地集结成册,冠名《龙门走笔》出版。2004年,我又有了出书的念头,抹之不去。这一次是因为武术。
剑,在十八般兵器中被尊为王者。舞剑,不仅能健身,更能陶冶情操。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练一套太极十三剑,它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由武术前辈李文贞演示,当时为众多武术爱好者所青睐。但由于这套剑术演练难度较大,很多人终因难学而放弃。因此这么多年来它的普及程度并不高,也很少作为比赛项目出现。
为弘扬中华传统武术,2004年,我以自身几十年的演练、揣摩和体会,在继承和保留原剑术套路精华的前提下,着手对这一传统剑术进行精简、改编和重组。减少了一些重复与较艰涩动作,使之精练、绵密、流畅和易学,整套动作的演练时间控制在三分钟。
今年1月,我酝酿了两年的精编《太极十三剑》终于公开发行。虽说也费了些时间与金钱,但还算顺利。惟一遗憾的是每个招式的名称只是动作的讲解,而没有随形追影形象概括。如果能第二次印刷,我一定会在这方面做进一步改进。
如若有缘 运河相会
俗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但目前社会上的习武者以老年人居多。因此我的新年心愿是想找一名弟子做我的传承者。
我对他的要求是年轻,有武术基础和武德,当然更重要得持之以恒。
练武如同爬山,它也有层次。第一层是山脚,人也最多,兴趣让大家聚集在一起。随着时间的堆积,兴趣慢慢磨淡,水平也没想象中突飞猛进,就会刷掉一批人,而那些坚守的则已爬到半山腰。当然,能登顶的就更少了。
如果有符合这些条件,有兴趣可来朝晖七区的运河公园找我,也许,我们还真有师徒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