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天,当十一月的萧邦穿着梵高的《一双靴子》,怀抱博尔赫斯《深邃的玫瑰》,奔跑进了卡夫卡的《城堡》……
十一月的萧邦,当我写下这个题目,风吹起了他的衣裳。那露水和微光。那姑娘故事里的夕阳。那一个一个可爱的笑模样。
十一月的萧邦,当影子跟随你的舞步,舞步漾在琴键上。那些倏忽滑过的悠长夏日的沉想。
潜入歌声的十一月的秋色万千,可现在早已过了十一月了。那围岛而居的粒粒小船如黑色蚕蛹,和顺地躺在水中央。
十一月的萧邦,你的目光穿透了我的思想,传达到那不知名的远方。我侧耳再听。倾听无花果树下的蝼蚁,那日光中冉冉升起的思想。那无字的传说,那被世人听到又无法听见的声音。那树荫里的绿意和阳光,那个抹去一半的脚印,那一段溅在耳边的花香。
一阵风掠过,十一月的萧邦,你可听到漫无边际的游牧民族的蓬勃笑声,那不受羁绊的徜徉。那是信仰,是让人目眩神迷的物质之光。是射出子弹的壳中微尘,是瞬间消失的声浪。
那是十一月的萧邦,是突如其来的奇想,是笑忘书,是含蓄而蕴藉的东方。
十一月的萧邦,是老底子的好辰光,是被泪光濡湿的眼角,是被感应的诗行。当十一月的萧邦身披灵性之光,当纯金的钥匙插进锁孔,“咔”地一声轻响。
你就是十一月的萧邦,你是复活的雕塑。是沉睡中的清醒,是清醒中的讶意,是讶意中的欢喜。
十一月的萧邦,是穿过尘世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是恰到好处的鬓脚。是云蒸霞蔚的从前与以后。是前世与来世。是清醒与决绝。是已然升腾的升腾。
身着长衫的男子手中拿着古典的道具。是青青子衿,连同衣袖之香。是阴影下的笑靥,是沉默中的喧嚣,是绵延无尽的前方和后方。是翩然飞去的蝴蝶。是隐隐带着快意的痛,是带着痛的快意。是前后矛盾的无尚光荣。是无知无畏的感伤。
无论是相反,是背离,是重合,还是那一束最清冷的追光。
十一月的萧邦奔跑在白桦林,那树干上一只一只的大眼睛。你是枝缠叶绕的宿命,是雨水充沛的呼吸,是隐喻,是否定之否定。
十一月的萧邦,最繁复馥郁的意象。恰如水仙花般的美少年,恰如夜未央半开半合的玉莲。你是华丽的遮蔽,是停在衣褶上青涩的蜻蜓,是洪峰汹涌的亘古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