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年前,龙梅和玉荣,这对“草原英雄小姐妹”,在暴风雪突然来临之际,用自己的体温和生命保护了集体的300多只羊,姐姐冻掉了脚趾,妹妹冻掉了右腿。她们的行为和精神感动了中国,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42年后,已年过半百的姐妹来到温州,为家乡的经济发展牵线搭桥。所到之处,四五十岁的人都会惊喜地拉着她们的手问:“你们就是草原英雄小姐妹啊?”她们的影响至今存在。
42年来,姐妹俩顶着英雄的光环成长、工作,面对人们崇拜的目光,姐妹俩总是说:“人们都说我们是英雄,但我们仍然是个普通人。”
昨天,考察了温州一些民营企业后,龙梅向记者讲述了她们姐妹42年来“普通人”的生活。
大家要靠这些羊过好一点的日子,所以,我们当时一心只想护住它们
我们没有多高的思想境界
谈起42年前的往事,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太理解当年她们的行为,但是,这对姐妹对自己当时的举动从未后悔。
我们那时只是个孩子,没有多高的思想境界,暴风雪来了,我们之所以要留下来保护羊群,没有选择回家,是因为阿爸平常就常对我们说,羊是公社的命根子,大家要靠这些羊,过好一点的日子,所以,我们当时一心只想护住它们,不让它们在风雪中走散。
我们在风雪里冻了一夜,9岁的玉荣腿被冻坏了,不得不截肢。手术后她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天真地问护士阿姨:“我的腿呢?”大家哄她:“给你用纱布包回去了,过几天再拿出来。”玉荣就笑了。
“人的生命比羊的命重要得多啊,你们为什么要保护羊不保护自己?”
我们从未觉得自己傻
玉荣的右腿膝下全部截去了,左腿保留了脚后跟,只能装假肢。小小的玉荣忍着巨痛练习用假肢走路。身体上的残疾让开朗的玉荣更加坚强,后来,她还学会了骑自行车。
而我,在那次暴风雪中,失去了左脚拇趾,一到阴天腿就疼,有时候疼得连觉都睡不好。
现在,人们的价值观发生了改变,就连玉荣的两个孩子也经常问她:“人的生命比羊的命重要得多啊,你们为什么要保护羊不保护自己?”是啊,现在的人想想可能觉得我们傻,但是在那个时候,任何人遇上了这样的事,都会这样做。那个时代集体财产非常宝贵,我们必须去保护国家、集体的财产不受损失。虽然价值观不同了,但是集体主义教育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过时。
两个草原上穷孩子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接连落到我们身上
顶着英雄的光环当兵上大学
龙梅和玉荣一夜之间成了全国闻名的英雄,当兵、上大学,这些以前两个草原上穷孩子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接连落到她们两人身上。
1965年,我治好伤后,回到家乡达茂联合旗。1969年,我找到当时的内蒙古军区政委,要求参军。17岁时,我穿上了军装,成为医院护理员。1976年转业后,先后担任达尔罕茂明安旗旗委副书记、包头市东河区团委副书记、东河区统战部副部长、东河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1999年当选为包头市东河区政协主席,2004年换届连任至今。
妹妹玉荣17岁还在读初二的时候,就被任命为乌兰察布盟教育局副局长。这个副局长只是“挂名”的,没有工资和待遇,只是根据组织上需要偶尔出席一些会议。1974年,19岁的玉荣被保送到内蒙古师范大学政治系读书。1979年毕业后,正式当上了乌盟教育局副局长。
1980年,玉荣又到中央民族学院进修,后来回到乌盟团委担任副书记。1988年,玉荣担任内蒙古自治区残联副理事长。2003年9月,她调任自治区政协,担任办公厅副主任。
我们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抗争”了8年才结婚
英雄姐妹的传奇婚姻
长期生活在英雄的光环下,姐妹俩的婚姻之路也就显得比别人更特别一些。特别是姐姐龙梅的恋爱颇具传奇色彩。
1970年,我出席北京军区的一个代表大会。会议期间,我对当时是骑兵团卫生员的张平很有好感,他对我也一样。但是,我俩的恋爱遭到很大阻力,那时候我是英雄,张平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们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抗争”了8年,才在1977年结婚,现在想想真是不容易。后来,我们有了一儿一女,生活一直很幸福。可是,1999年,张平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2001年5月,我又和一名姓张的普通退休工人组成了新的家庭,现在过得也很好。
玉荣的丈夫是她的大学同班同学。她是在大学毕业后5年,自己主动要求,两人经过组织审定批准后才建立家庭。
一夜风雪,草原英雄小姐妹成了一代人记忆深处的独特风景线,至今仍难以磨灭。42年,她们渐渐地摆脱了历史赋予她们的重任,回归朴实的生活。42年来,姐妹俩尽管多次调换工作,都能够严格要求自己,从不以英雄自居。面对这么多常人得不到的荣誉和待遇,姐妹俩说,我们只是在人民需要的时候,做了一件或几件对人民有利的也是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