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春 韩兢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像歌颂黄河一样,站在运河边歌唱,面对着运河缓缓的流水,面对着日新月异的杭州。”73岁的陈华泉老人说这些话时,他的声音里流溢出了一股子喷薄而出的热情。
当听说杭州要牵头为大运河申请世界文化遗产的消息后,他打进了本报热线,他说:“我用了3年时间把运河的春夏秋冬拍了下来,现在已经有600多分钟的带子,今后,我还要不停地拍,尽我所能记录下运河的变迁。”
“1993年前,我是浙江麻纺厂计划科的副科长,每天我就在运河边办公,看着15万公斤麻袋原料从运河来,又看着这15万公斤麻袋从运河去。我们工厂1万多名员工所有的生活资料,也是从运河漂来,甚至我们建厂的材料也是。晚上我躺在床上,能听见船从运河经过,发出呜呜的汽笛声,那时候你感觉到很多人来了又有很多人走了。运河船夫的生活是很苦的,我看见船上有几个老太婆在发煤炉,天下着大雨,不管他们怎么扇,怎么用力,炉子都发不起来。上个世纪70年代,运河仍然是很清的。我们都在运河边洗衣服,洗碗。客人来了,老婆到运河边摸鱼,摸虾,都是一把把摸上来。路灯一亮,河里的蟹都会爬上来。”回忆起以前在运河边的生活,陈华泉的眼睛都亮了。
2002年,陈华泉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他对自己说,要为自己做点事。他爱好创作歌曲,也爱好写诗,而杭州的西湖、钱塘江都不及运河在他心里留的印痕深。于是他铺开纸笔,开始写他热爱的运河。然而他发现一定要边写边看,才有灵感,“运河实地的风光,我要把它记下来,要把从前的环境找回来”。
2002年4月的一个早上,他扛着儿子给他买的一台DV机,从三堡船闸开始沿着运河行走。每天,从早上8点到下午2点,他都一直在运河边行走,最远甚至走到了塘栖古镇。在三堡码头,他拍下了全现代化操控的船闸,“看见我这么一个糟老头,控制中心的小姐居然很热情地让我进去了”。在武林门,杭州最繁华的地段,他看见运河就像穿过城市的一条蓝色丝带,把城市的繁华和流水的温柔连在了一起。而在大关桥,那些脸上刻画着岁月的运河群雕,更引起了他无限思考。他最爱拍的就是那些在运河上劳作的船夫。一家三口,老爸赤膊躺在船顶,孩子和妈妈围蹲在船头吃饭。他喜欢拍现在在修缮运河的建筑工人,一榔头一榔头敲打着砖石。
他打开电视机,把自己3年来拍摄的运河,播放了出来。片子和着音乐,成了一部精美的MTV。录在电视机里的声音很浑浊,但铿锵有力:“运河千年不断地流淌,运河千年是不绝的话题。运河沉淀了历史,运河也繁衍出了文化。”老陈说,他的运河组歌一直是自己唱,自己录。如果有团队愿意把它表演出来,真的是他有生之年最大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