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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10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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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4月6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月光下的银匠
——读柳营长篇小说《树鬼》
■庞余亮
  有评论家说,柳营的写作是一个南方才女的写作。从《窗口的男人》再到《阁楼》,从《一世旗袍》再到《水妖的声音》,先后得到“浙江文学之星”和“二十一世纪文学之星”称号。柳营的小说走得相当踏实。在南方长大的柳营在她的小说中也采用了南方的叙述,在南方爬满青苔的天井里长大的柳营,她的文字里不可避免烙上了潮湿的地域印记。

  阿布是《树鬼》中的中心人物,她承担着《树鬼》的命运,同时也在承担着女作家柳营的命运。生活不是小桥流水,更像是戈壁和沙漠,在沙土飞扬中行走,我们总是灰尘满面,所以很多世俗化的小说很受大众的欢迎。这也就是小说中的日光,而我们的内心其实更需要的是月光的照耀和慰藉。如何在众多南方写作者中突围而出,也成了柳营的南方叙述中使命,正是由于有了这样的清醒,柳营在继承的同时,一直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南方,也就是月光下的南方,通过每一行文字,写小说的柳营就成了月光下的银匠。

  月光下的柳营用无数个月影冶成的银饰完成了阿布的梦。那些梦纠缠着阿布,也纠缠着柳营,就像南方常见的烟雾,总是在子夜时分,从如网的河流上升起,从阿布的眼睛里升起,久久不能消失——怎么能够看见童年的欺骗,怎么能够看到不可挽回的青春,怎么能够看到爱和失爱的疼痛,无奈的性,无奈的情,无处可逃的身体,无处可逃的灵魂,人生其实和多年前看过的黑白老片一样,闪着雪花,暗藏玄机。

  写作实际是作家用文字对有限生活机警的超越。柳营把自己的一切融进了阿布的每一天。丢掉的职业,向远方的流浪,对价值和爱情的追寻,就像游过河面的蛇,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洞穴中。

  阿布在对母亲的仇恨中埋伏着对父亲无望的爱,浪费了的岁月,给了阿布以迷茫和绝望,也给了阿布以黄昏般的霞光,霞光渐渐消失,幽灵般的夜幕会把阿布的疼痛覆盖,“那夜,阿布梦到他站在布衣巷里,用手臂抱着自己。与他有关的场景夜夜出现在梦里,再也无法走出去。”阿布在想着一个叫杨的男人,其实也是在想着西藏的雪山,雪山的清凉令阿布醒悟,那迟到的月光就像一盏纸灯笼,它在为阿布升起,同时也是在为我们读者升起。

  ——当月光升起,银匠刚刚打就的银饰叮当作响,令我们恐惧不已的树鬼就会化作沁人的桂花香味,这香味是对作家辛勤劳动的慰藉,也是对饱受生活日光曝晒的慰藉,这就是《树鬼》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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