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她为伤兵切除烂脚烂手治疗伤口。晚上,她通过写日记来治疗自己。小小的两个本子记录了她在战争中的痛苦、爱和对美国这个“吸别人鲜血的强盗”的憎恨。这两本由美国越战大兵保存了35年的越南女军医日记,被誉为越战版的《安妮日记》。
1968年4月8日
“没有足够的药物了,但是我仍必须做这个阑尾炎手术。只有几支奴佛卡因了,但这个年轻伤兵从不叫痛也不哭闹。他总是一脸的笑容,令我深受鼓舞。看着他干裂的嘴唇挤出的笑容,看着他难以掩饰的疲惫,我感到非常抱歉……我只有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我想对他说:‘像你这样我没有能力治愈的病人,是最令我感到悲痛的,也令我永远难忘。’”
(注:奴佛卡因是一种局部麻醉剂。这名伤兵最终活下来了。)
1968年4月26日
“再没有什么能比战争更能体现人的价值了,我要努力做更多有用的事情……为那些伤残士兵带来光明,为他们带去欢乐,还有我15年来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越困难,我越应该寻找欢乐,制造欢乐。”
1968年5月5日
“亲爱的M先生,我仍然很爱你,但这种爱混杂了憎恨和责怪。你虽然不属于我,但我仍想用我的爱替你洗擦伤口。我的创伤永远无法治愈,我将带着受伤的心度过余生。”
(注:唐翠沉最终拒绝了神秘的M先生的爱,此句表达了她对M先生的思念。)
1968年6月15日
“艰苦经历中最悲哀之处,是我仍然找不到公平。党内仍有同志不相信我,这几乎快摧毁我这个在临床治疗中都坚强无比的人。”
(注:因为家庭富裕的背景,越南共产党一度不承认唐翠沉和她母亲的共产党党员身份。)
1970年5月5日
“疯狗尼克松将战事扩大,是多么愚昧和可恶!我们都是人类,但有些人却要用别人的血来灌溉自己的黄金树,实在太过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