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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10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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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4月14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那根火柴照明了一个时代
  在创作了大量诗歌、小说之后,吴正又写了一本小说理论作品《小说小说》。他把这本书送到我手里,同时说:“看我的小说最好和这本书一同看。”我翻了翻《小说小说》,就把它放到一边了。吴正对小说本体、小说创作、小说审美有研究,并且达到了一定的理论深度,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只是,我想静下心来读他的长篇小说新作《长夜半生》(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而我在读一个作家的作品时,不愿意看作家的创作谈或理论阐述一类的文字。想一想,还有什么比作品本身包含了作家更多的生活体验和生命感悟呢,正如同还有什么具有《长夜半生》的力量,会使我们更直观、更清晰地洞释吴正的心理世界呢。

  小说家要感谢小说,或者说,小说才是作家真正的“新闻发言人”。

  对于我来讲,吴正的“新闻发言人”的的确确是《长夜半生》。我是通过这本书,逐渐了解到作家别样的人生历程,和他对苦难的认知、幸福的感受、生与死的理解。作者的时间跨度有50年之久,而空间跨度一边是上海,一边是香港。四个人,两对情侣,就是在这种时空中演绎着曲折的人生悲剧。故事凄美、离奇,如一支小夜曲,在不易察觉的颤栗中,传达出某种不安和悲观。显然《长夜半生》讲述的并不是一个传奇故事,四个人阴差阳错的婚姻组合,以及个人命运的残缺,是与一个时代紧紧相连的。我、雨萍、湛玉、兆正,是授业一师的同窗好友,年轻时代,富家小姐湛玉选择了兆正,是本能,也是素质告诉她,出身贫苦的人无疑会有远大前程。尽管其他同学不无诗书传家,风流倜傥,然而,在这样的时代,这些东西显得腐朽和沉重,必将成为一个人的精神枷锁、生命负担。湛玉的正确选择,使她在两次政治运动中平安度过。可是,随着物质时代的到来,颠覆了以往的价值观念,豪门小姐仰慕荣华富贵的基因显示出强大的生命活力,兆正这个政治标签,一个政治护身符,终于完成了历史使命,他在湛玉适宜的季节里萎缩,最后退场。小说中的“我”,成了时代英雄,他在香港拥有优质的产业,完美的物质生活,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掌声。“我”一度被湛玉不屑一顾,而今天,“我”又成了湛玉心中的时代英雄。“我”的妻子雨萍,是兆正的表妹,相貌平平的,雨萍在兆正的眼睛里如丑小鸭一样平凡。有意思的是,当湛玉与“我”上床了,兆正却发现,雨萍对自己一往情深,埋藏了几十年的真情实感,伸手可及。啊啊,原来这就是现实,这就是遭遇,这就是命运。

  《长夜半生》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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