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之行,让我感触颇深。浙江和江苏一样,果然是有文化的地方。尤其是天一阁藏书楼,真是太好了。我感觉源远流长的浙江精神,始终流淌在浙江人民的血脉里,构成了代代相传的文化基因。这种文化是活态的。一座藏书楼,有十三代人薪火相传,这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事情,其影响力已经扩展到了周边地域。天一阁人代代藏书已成一个文化事件,藏书楼后来是向大众开放的,第一个登上天一阁藏书楼的是著名思想家黄宗羲。这说明这个藏书楼是“活”的,在不断的传承和使用中,它像一棵文化之树深深地扎根在当地的土地之中。我觉得这也是“实学”这一浙东学术的重大主题在当地的表现形式之一。理论家有这样的说法,“‘道器统一’、‘义利统一’、‘修实政’、‘行实德’、‘建实功’等这一系列理论命题和浙东学人跌宕坎坷的人生实践,对浙江人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行为方式产生着积极影响”,我觉得这是非常对的。如果天一阁藏书楼只是藏书,不是可以实用的,那么影响也不会那么大。
宁波之行,我们还考察了宁波边上的慈城。这一古镇出过众多状元、探花,儒家文化十分兴盛。理论学家研究发现,“黄宗羲认为,治学的目的,‘大者以治天下,小者以为民用’。从经世致用的治学目的出发,浙江传统学术主张尊重客观规律,要求学问与社会的实践、百姓的生产生活紧密结合起来。这种鲜明的思想特色,从古至今绵延于浙江的大地上。”浙江一带为什么经济这么发达,注重教育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这也是“实用”的表现之一。而一个地区的经济发不发达,与那里人的文化素质息息相关,人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就会思考,而思考才能促进经济发展。
另外,在宁波我还思考了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浙商为什么比晋商和徽商厉害。我在江苏,听说有人要提“苏商”的说法。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江苏其实并没有很大、很有影响力的商人,江苏人其实是喜欢做产业的,喜欢在本地办个企业什么的,更注重的是一种“固守”,守着自己的土地做事情。而浙江人就不一样了,因为临海,他们还有海洋文化的熏陶。海洋文化让他们更喜欢冒险,更喜欢创新,注重团结,讲究游戏规则。这些在“宁波商人帮”之中也有很明显的体现。这也是浙商能够成功的原因之一。而晋商,我认为他们不及浙商之处,在于他们还不够有开拓创新的冒险精神,他们做生意总是局限在一个家族中,并没有将生意做大,所以并没有产生地域性的影响。而徽商,我认为他们的局限在于太过投机,这也与文化等方面有密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