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与刀》是一部描写日本人的名著,仅我本人就见过三个中文译本,据业界人士介绍说,去年的书市十分流行,大有把这本书当作“知日大全”的势头。书的作者是鲁思·本尼迪克特,一位美国著名的文化人类学家。她生前虽然没有到过日本,但对关岛的日军俘虏进行过个案调查,好歹也算见过日本人的面孔。
《菊与刀》基本上是根据她的俘虏调查写成的,而这个调查本身其实是一次美国的政府行为,为的是了解日本人以便今后好治理这个战败国。我很早就读过这本书,大约20多年前的样子,当时还不懂日文,读的是商务印书馆的版本。译者之一的王智新教授在日本还跟我成了哥们儿,反正这本书给我的印象挺深的。
这是一部很有看头的书,有偏见也有卓识,这是一回事儿,可更有趣的是作者本人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经历。最近有两部关于作者鲁思·本尼迪克特的书,书名《MARGARET MEAD and RUTH BENEDICT》,偶尔翻翻,发现其中的戏剧色彩极强,尤其是许多篇幅涉及了她与另外一个女人的恋情,娓娓道来,禁不住让我想起李安的电影《断背山》,越发觉得人的情感原来是如此的丰富,服了!
鲁思·本尼迪克特,英文名Ruth Benedict,她的恋人也是一位著名的女学者,文化人类学家,著书等身,名叫Margaret Mead,性格与她截然不同。她们的相遇是1922年在Bernard大学同一位导师Boaz教授的研究室里,当时Benedict比Mead大15岁,作为年长的前辈,她内向,而且长得美丽优雅,有话不外露,喜欢闷着不说,与她相比,Mead是一个奔放的女孩儿,无拘无束,非常喜欢社交活动,追求变化的日子。后来,为了学问,她去了非洲,并写了一本《Coming of Age in Samoa》的名著,中文可以翻译为《我在Samoa的思春期》,足以证明了她的性格。对这样两位女学者,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她们相爱了呢?
原来在当时的美国社会,文化人类学基本上是男人独霸的天下,女学生不仅要抵抗性搔扰(现代语),而且还要忍受男人对女人的偏见,甚至包括一些肉体上的污辱,更别说,这门学科当时属于冷门儿,比较封闭,世风对女人选择这门学科也是恶语中伤,俩人是孤独的。同样的苦恼,同样的志向,同样的怜悯让她们相爱让她们坚定地走到了一起,而且一直到1948年鲁思·本尼迪克特去世为止,她对Mead的爱情从未中断过。Mead后来成为了女权主义运动的狂热分子,并勇敢地把自己的同性恋情公开了。
对于文化人类学来说,两位女学者的贡献是不可否认的,但同时,还有一个事实似乎也需要承认;人类同性之间的爱情照样也对这门学科做出了伟大的贡献。所谓恋爱,尤其是同性恋,她们是浓密得不能再密的人与人的关系,至于这样的关系究竟是如何影响她们的学问的,这一内容恰恰是这本书《MARGARET MEAD and RUTH BENEDICT》非常精彩的地方。
书的封面的左边是Mead,右边是Benedict,名著《菊与刀》的作者。 毛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