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阴影 阴影
第A0014版:每日新闻· 望
3  4  
PDF 版
· 山民们为他立碑守灵
· ■瞭望导读
· ■瞭望导读
· “黑色风暴”揭开行贿清单
收藏 打印 推荐  更多功能 
返回主页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上一期  下一期  
浙江日报报业集团主办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06年5月10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山民们为他立碑守灵
——记延安宝塔区贯屯乡卫生院院长刘易
  16张地图,两句承诺,一个电话号码,他让卫生院走进农民的心窝窝

  刘易是2003年12月16日上任延安贯屯乡卫生院院长的。3天前,当区卫生局长征求他意见时,贯屯在他脑子里还是一个遥远冷僻的地方,而这一年31岁的他已经是宝塔区姚店中心卫生院优秀的外科医生。

  贯屯距离延安70多公里,是全区最远的一个乡,山大沟深,地偏人穷,被称为延安的“阿里”。乡里上世纪70年代就建了卫生院,可没个上心的人,除了卖点药以外,所有医疗防保业务都开展不起来,连最基本的打点滴也做不了。年复一年,卫生院只剩下个名,几孔窑洞破败不堪,院子里荒草长得没膝高。农民们只得小病忍着,大病扛着,而城里的大医院是要筹借很多钱才能去的。

  “贯屯5000多农民能去哪儿看病啊?!”卫生局长的一句苦叹,让刘易最终铁了心。

  刘易上任了。当他终于置身于大山中,望着重重叠叠的山峰,想着山后面的一个个村子、一户户人家,真正体会到山里的农民看病有多难;当他第一次看到来买药的山里人抱着半个脸盆大的包包,打开一层又一层,最后拿出的是一卷零毛零块的票票时,他深切懂得了生病对于农民有多么沉重。

  山里冬天的风硬得像刀割,刘易带上两名职工一头钻进寒风中。他们一个村一个村地跑,一户人家一户人家地拜访,每一个村有多少户,每一户多少人,家在什么位置,户主叫什么名字……一一登记在册,晚上,他再根据白天的记录绘出图纸。就这样,他们跑完了贯屯乡15个行政村,33个自然村,访问了全乡的1038户人家。

  一个月后,刘易在办公室挂出了一张他自己手绘的全乡各村各户的分布总图和15张每一个行政村的分图。在这些图里,他注明了每个村的具体位置以及每户人家在村里的居住位置,并按进村先后顺序编了序号,对家里有7岁以下儿童、60岁以上的老人、孕产妇、乡医和村干部的住户都做了特殊标记。从卫生院出发到哪个村、哪户人家怎么走、需要多长时间到达,看着这些图便一目了然。

  之后,刘易又拎着灰桶,把卫生院的接诊电话号码刷到了全乡公路边上所有能写字的墙上,并挨家挨户发放了“医疗联系卡”。他向乡亲们承诺:贯屯乡卫生院8小时上班,24小时出诊。

  卫生院里面也在发生变化,荒草除了,窑洞整了,新开了门诊室、治疗室、手术室、产房和两间病房,药品的价格全部下调。

  农民们惊奇了,几十年里从没见过卫生院有这动静。眼下,这个新来的娃娃院长的承诺可都是真的?

  那一天,贯屯乡最高的杜家山村有一位老人发病,村里人无奈之下试着给卫生院拨了电话,刘易放下电话就往村里赶,十几里的山路赶得人喘不过气。

  只有四五十人的小村子,竟有30多口人迎候在村头,得知来人就是卫生院院长时,他们几乎不敢相信,簇拥着他就像簇拥着久别的亲人。刘易的眼睛湿了。他在山上呆了4个多小时,给那位老人看完病后,一直被众人包围着,这个问腰腿痛怎么办,那个问头晕眼花能不能治。下山时,乡亲们把他送出半山腰。

  又一天,宋家沟村的一位叫李富强的农民腿部受重伤,被人抬进卫生院。刘易仔细为他查伤治疗,得知他担心交不上药钱,便安慰他:“不要紧,没钱药费先欠着,我个人给你垫上一部分。”李富强住院7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刘易一天三顿为他端饭端水,每天用便盆为他接尿倒尿,用肩膀架着他上厕所大便。这个断了骨头都没落一滴泪的山里汉子,面对刘易的温情,几次热泪长流。

  这两桩事口口相传,成了山里的头号新闻。上卫生院看病、打电话求诊的人一天天多起来,这一年贯屯乡卫生院接诊病人由原来的600多人次,上升到了2800多人次。

  “半夜叫,半夜到;‘鸡叫’叫,‘鸡叫’到”,他把温暖带到每一个病人的身旁

  刘易自费买回了一辆价值5000元的摩托车,用铁皮做了一块写有“急救”二字的牌子挂在车前。从此,贯屯乡老百姓有了自己的“救护车”。

  人们无法说清刘易骑着这辆摩托车究竟出过多少趟诊,跑过多少里路,他留下的是无数让山里人暖着心窝的记忆。

  在龙湾村,我们见到了70岁的老婆婆钟桂花,提起刘易,老人落泪了。2005年9月,老人上山摘苹果,不慎摔了一跤,致使半身不遂,下不了炕,也认不清人了。家人把电话打到卫生院,刘易骑着摩托赶来,检查后,决定用中草药为老人治疗。他开了方子,把药送来,亲手为老人熬了第一锅药,之后每吃完3天,他就来为老人做一次检查,把方子调整一次。每一次来时,他都会把自己的手放进老人的手里,让她长久地握着,观察老人的病情是不是好一些,当感觉老人握他的手越来越有力气了,他便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地笑。

  在这个村,我们还听到一件事。一天清晨,农民白安云刚刚一岁多的女娃娃突然发高烧,抱到卫生院时已经昏迷。刘易放下刚端起的饭碗,火速抢救,用冰块和酒精轮番为孩子降温,直忙到深夜。看到孩子的病情还未稳定,他便日夜守候在病床边,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孩子终于得救了。白安云的家人流着泪说:“女娃这条命是刘院长给的。”

  农民们说,刘易是半夜叫,半夜到;“鸡叫”叫,“鸡叫”到,他为百姓做下的善事多得就像夜里的星星。

  2005年初,政府的合作医疗政策下来后,为了让每一个农民都能享受到它,刘易利用晚上的时间,跑遍全乡每一个村子,向农民讲解合作医疗的好处和参加的办法,当年全乡参加合作医疗的农民达到70%以上。

  在贯屯乡卫生院,我们看到了一张刘易生前填写的“个人情况一览表”,里面有这样两栏字——座右铭: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职业宣言:艰苦奋斗,努力工作,热心奉献,服务民众。

  几千名山里的老百姓在零下十几摄氏度的寒风中,扶老携幼,高举着“好院长刘易,贯屯人民想念你”的大幅挽幛,呜咽着挤满了通往延安的送行路上。这一晚,农民们通宵为刘易守灵……

  伤痛如山,思念如水。一户、两户、一百户、上千户……全乡的父老乡亲们从衣兜兜里捧出4438块9毛钱,为刘易立下一块碑,碑文上写道:

  医泽永铭心,

  医德传千秋。

  品高共日月生辉,

  英气随天地长存!

  据新华社

3上一篇  下一篇4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