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前，９岁华裔女孩张东岳（英文名：塞西莉亚·张）遭绑架杀害一案震惊加拿大。此案凶手、中国留学生陈敏９日在法庭上承认，他是为勒索金钱以便通过假结婚获取在加的居留权而犯下这一罪行。他因此被判二级谋杀罪，将面临终身监禁。

　　为2.5万加元铤而走险

　　陈敏现年２３岁，来自上海，身材瘦长，戴着眼镜。９日在法庭上，他面无表情地承认了绑架杀人的罪行。

　　根据陈敏交代，他认识的一个中国女留学生曾在２００２年９月至２００３年３月间住在多伦多市的张家。在此期间，他通过这名女学生认识了张东岳一家，了解了其住所的结构。

　　由于父母给的钱即将告罄，加上学生签证也快到期，陈敏打算通过假结婚继续留在加拿大，而这需要大约２．５万加元（约合２．２５万美元）。为筹集这笔钱，当时只有２０岁的他决定铤而走险，绑架张东岳，向其父母勒索赎金。在他的计划中，只要拿到钱，当天就把张东岳放回家。

　　行凶之前指纹已经留下

　　据加拿大《多伦多太阳报》报道，作为此案公诉人的加拿大检察官马克·索尔特马什说，２００３年１０月２０日凌晨３时许，陈敏通过一道留学生经常出入的未上锁的侧门进入张家所在的房子，但发现通往张家三口所住房间的门上着锁。

　　陈敏试图用小刀撬锁，可没有成功。他于是把小刀扔到后院，自己通过厨房的窗户跳进张家。在此过程中，他给调查人员留下了指纹线索。

　　当陈敏靠近张东岳的房间时，这个小女孩突然惊醒，裹着一条紫色毛毯冲到走廊里。索尔特马什说，张东岳通常睡觉时不穿衣服。

　　由于担心张东岳喊叫，陈敏用力捂住她的嘴，用胳膊勒住她的脖子，将她带出屋外。

　　遭遇抵抗后杀人抛尸

　　“她拼命挣扎，反抗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他的预料，”索尔特马什说，“在被告把塞西莉亚带到不远处他的车上去的过程中，她仍不停挣扎。当被告到车那里时，塞西莉亚已经不再挣扎，似乎失去了意识。”

　　陈敏把张东岳塞进汽车后备箱，然后驾车离去。开了一段路后，他停车查看张东岳，发现她一动不动，已经停止了呼吸。

　　此后，陈敏开车来到多伦多以西的米西索加市，把张东岳的尸体扔在当地一座教堂后面的干涸河床上。他原本打算挖个坑掩埋尸体，但由于地面太过坚硬而只能作罢。

　　尸体被雪覆盖整个冬天

　　在接到张东岳父母的报警后，多伦多警方立即展开调查。调查人员从张家的窗户、被遗弃的小刀和楼梯墙壁上提取了指纹。但通过与警方掌握的指纹记录比对，没有发现相匹配者。

　　而且，令警方疑惑的是，张家始终没有接到勒索赎金的电话。

　　张东岳绑架案也震惊了整个多伦多，众多市民义务替张家发放寻人传单，公共汽车、出租车和地铁上也都张贴了寻人启事。张家门外的树上一度挂满了人们系上的黄丝带，许多素不相识的人来到张家门前点燃蜡烛，祈祷张东岳早日归来。华裔居民还为张家筹集了数万加元，准备作为酬金，奖给能将张东岳安全送回来的人。

　　然而，人们最终等来的却是噩耗。２００４年３月２７日，有人遛狗时在河床上发现了一具已经只剩下骨骼的尸骸。警方通过对比牙齿记录证实死者就是张东岳。由于张东岳遇害时已接近冬季，此后降下的雪覆盖在尸体上，所以整个冬天都没有人发现。

　　警方几经排查确定主嫌

　　警方的调查开始很不顺利。调查工作最远

　　延伸到了亚洲，此案还上了电视节目《美国首要通缉犯》，但警方在最初几个月中仍未能发现主要嫌疑人。

　　警方一度怀疑认识陈敏的那个曾暂住张家的女留学生，但后来排除了她的嫌疑。通过排查曾在张家住过的人，警方最终发现了陈敏。２００４年５月，警方提取了陈敏的指纹，发现它们与在作案现场提取的指纹完全吻合。

　　此后，陈敏受到了监控。２００４年７月１２日，警方告诉陈敏，他是此案主要嫌疑人，警方将搜查他的汽车。两天后，陈敏把他的车送到修理厂，要求更换后备箱衬垫，企图毁灭一切可能存在的证据。他把换下的衬垫留在修理厂，结果被警方用一个相似的衬垫调包。

　　主动认罪面临终身监禁

　　但警方在衬垫上没能找到任何与张东岳有关的证据，只能确定它曾用氨水清洗过。

　　不仅如此，警方也没有确凿的物证证明张东岳的死因和死亡地点。出人意料的是，陈敏主动提出承认二级谋杀罪名，警方因此接受了他的认罪。

　　“如果被告不主动认罪，控方将面临一场漫长而艰难的审判，结果难以预料，”索尔特马什说，陈敏有可能会被判罪名更轻的过失杀人罪。

　　根据加拿大法律，对二级谋杀罪的唯一量刑就是终身监禁。不过，被判终身监禁的罪犯可以在服刑满一定年限后获得假释，这个年限最少是１２年，最多是２５年。

　　目前，控辩双方争论的焦点在于如何确定这个假释年限。控方要求法官把年限定在１７到２０年之间，而陈敏的律师希望这一年限不要超过１２年。法官将于１２日宣布裁决结果。

　　被害者父母痛不欲生

　　张东岳生于一个来自中国山东的移民家庭，其父张伟民是就职于一家保险公司的计算机工程师，母亲许雯是一名儿童教育工作者。他们一家于１９９８年从中国移民加拿大。

　　加拿大通讯社说，张东岳的父母没有参加９日的庭审，但通过录像向法庭作了陈述。

　　张伟民在谈到女儿之死时哽咽着说：“得知这一悲惨消息后，我们完全垮了。我已经记不得我是怎样度过那一天。”

　　许雯也在陈述中泣不成声。她说：“她（张东岳）被凶手遗弃在荒郊野外，在雪下被埋了１６１天。这个人的心肠怎么如此残忍？”

　　赵卓昀 （新华社供本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