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伊拉克的战地记者这个称谓里,前者的修饰使得后者更为耀目和神秘。在这个几乎成为战争代名词的国家,蒋晓峰与当地的雇员来去穿梭,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幸好,这一切都成为事后口中的“险情”。
满足了“新闻饥渴”
告别亲人那一刻,蒋晓峰心里有些许伤感。然而,从他踏上伊拉克的那一步起,战争赋予了他高度的职业敏感和兴奋,甚至有点莽撞。“刚到那儿,希望自己能对全局有个了解,就顾不得一些风险了,可能自己也低估了那些风险。”
蒋晓峰抵伊一个月后,伊拉克政府和驻伊美军在德尔城组织缴械,让伊拉克民众缴出私人武器,包括枪支、子弹、炸弹等。“我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就跑过去看了。当时,地上摆着好多子弹、炮弹,那些炮弹至少有一百发吧。我就兴奋地拍照,不停地拍。”这样的场景让蒋晓峰有点“新闻饥饿”。然而,等回到分社,他突冒一阵冷汗:“在当时的萨德尔城,武装冲突频繁,只要有一个炮弹被武装分子点燃,一百多个炮弹就会一起爆炸,那是不可想象的。不过忙起来的时候,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我是中国人”能保命
“伊拉克经常会有人质绑架,但主要是针对美英国家的,因为他们有驻军。对于中国人,当地民众还挺友善,武装分子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当然,偶尔也会有误会。”蒋晓峰说,到了伊拉克,学几句“我是中国人”、“我是记者”还挺重要的。“那几句话可是保命的啊!”蒋晓峰笑道。
不过,战区总归是战区。即使不被武装分子误会,也会被各国驻军误会。“一般记者拿摄像机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高度紧张的驻军就会把摄像机误当成炮筒,然后一枪过来,命就没了。”蒋晓峰说很多路透社的记者都是被这样打伤甚至被打死。
家人“承受了更多”
有过多次这样的经历后,蒋晓峰就会在决定是否冒险前多留个心眼。不过我想,这个心眼他也是为家人留的。“家里人天天看伊拉克新闻,只是没有好新闻罢了。一听哪里打仗了,他们就会想方设法联系我,电话也好,MSN也好。”关于家人,蒋晓峰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一直跟我强调:“他们承受了更多。”
采访结束后,蒋晓峰问起我是哪里人,我回答是宁波的。他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我也是啊!”蒋晓峰说他高中考进了杭州外国语学校,在杭州呆了3年。“上大学到了北京以后,就没怎么回过家。进了新华社没几年,就去伊朗了,伊朗回来又去伊拉克了。到处跑来跑去的,爸妈现在还在宁波,我还挺想家的……”电话那端的声音说到这就沉默了。
本报记者 屠 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