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黎世到圣埃蒂安，演过戏的朱广沪重操旧业，这回导的不是《双城记》，而是两幕剧《等待戈多》。除了董方卓和郑智，其他人都是流浪汉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在圣埃蒂安，中国队踢了一场表面看与在苏黎士时不太一样的球，第一次在欧洲能够按自己的节奏踢球，没有被人逼得找不着北，凑合着完成了陪练的任务。

　　法国队踢得不如瑞士人强悍，可能是法国队老了，齐祖慢了，但更大可能是法国队怕了。热身赛上动真格，齐祖四年前吃了大苦头，法国队栽了大跟斗，犯不着，再说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天下都是这个道理。瑞士人使的是大力金刚掌，掌力把你全身罩住让你动弹不得；法国人耍的是化骨绵掌，让你慢慢消受，结果一样——齐达内要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趔趄，比分也是四比一，只是过程不一样。法国队表扬中国队的配合很好，我们队员自己说不像打其他欧洲队时有压迫感，能找到自己的节奏。

　　什么是中国队的节奏？通常就是语无伦次、不着边际。如果别人就着中国队的节奏，就等于合奏催眠曲，进再多的球也不容易让人打起劲，昨晚的比赛就是这样。当然这跟李毅不去，他和亨利的护球谁盗谁的版都无从比较也有关。这场陪练大致属于一个门外汉跟着一个太极高手伸胳膊弄腿地依样画葫芦，有模有样，但不是个味儿，按自己节奏踢的中国队实际上就是如来手掌心的孙猴子而已。

　　打法国之前，国内有个网站很牛气地预告：打完法国，中国队就把世界冠军打遍了。这种自豪感不难理解，好比你是个集邮的、集火花的，或者集其他什么劳什子的，要集齐一个门类通常都要费一番周折。如果你是个球迷，要集齐大牌球星的签名就更难，而没上正座的中国队竟然已和世界冠军队都打过照面，就更不容易了。只是要纠正一下，不是中国队打遍，而是陪遍了世界冠军队。

　　陪完瑞士，我们发现了小董这杆好使的枪。陪完法国，我们又发现，郑智一往前挪就被挪活了。老不中用少不更事的中国队赶不上趟，但破草帽上也有两颗明珠，他们泛的这点光芒，成了中国足球依稀的希望。他们两个，等于《等待戈多》里那个戏快结束时总会来送信、总是告知戈多今晚不来了、明晚会来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