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其他队还在斟酌大名单的时候,多哥队已经像个第一天上学堂的小二郎,背着书包满脸幼稚满脸好奇满脸兴奋地走在去法兰克福的路上了,比所有三十一个兄弟都要早,绝对是个好学上进的模范学生样子。
但很快他们就暴露出野学生的本质。世界杯快开课,他们竟然要做历史上第一个逃学威龙,因为他们受够了足协的白条,要奋起反抗。白条没有转眼变成红包,这群哥们儿发扬风格,和德国人普费斯特一起回心转意,但穷人家谁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三天前阿德巴约预言,他看不到多哥队有任何取胜韩国的可能。
开始的时候问题没那么严重,他们竟然还拔得了头筹,让刘建宏非常焦急,盼着韩国队快点扳平。韩国队反超后,他又盼着比赛快点结束。实际上没有这个必要,除了见过大世面的阿德巴约和见过小世面的卡德尔,其他人懵懵懂懂,好象三个非洲兄弟已经输在前面,自己再输一场何妨。他们就是不明白,科特迪瓦、加纳、安哥拉输给了谁,自己输给了谁。非洲讲究轮流坐庄,下一次再轮上,不知是猴年马月了。他们成全了要面子的韩国人,拉了水深火热中的亚洲兄弟一把,却断了非洲新丁的血脉。
多哥队踢得比韩国要随意许多,韧劲也不如其他非洲兄弟,连他们的犯规都随心所欲,白条和罢工事件的痕迹依稀可见。在一个不讲规矩的地方,白条可能永远都不能变成红包,哪里有压迫哪里都有反抗,但砸坏机器、把自己弄成残疾可不个好办法。多哥兄弟也算错了这笔账。世界杯就是个人才市场,那么多球探蹲在场边,场上的一举一动都是场下讨价还价的筹码,大家一齐心把韩国弄翻,在德国放颗卫星,哪家欧洲豪门一盯上,像老大阿德巴约那样,白花花的银子不全有了?
比起多姐,多哥就差远了。二十四岁的巴达库从一千五百名世界各地佳丽中脱颖而出戴上世界杯小姐桂冠、领走三千欧元奖金和一辆跑车时,笑靥如花地说,回到多哥后,要好好把大学里的国际管理课程修好,再到欧洲留个学,就能找好工作、赚大钱,让父母和兄弟姐妹们过上体面日子。 七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