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章清 朱国平
昨天,被誉为数学界“首席讲座师”的哈佛大学教授丘成桐院士,向本报记者公布了6月25日早晨在北京写的一首小诗,是为庞加莱猜想所作的诗,称其像女子一样美妙。他说:“我对庞加莱猜想花费了许多功夫,它整个完成的过程,与我本来的构思也有相同和类似的地方。它的破解,使我觉得很兴奋。这是因为,一个伟大工作的完成,我们每个数学家都会兴奋。这首诗,写得不好,也不长。然而,是我真实的心情,描述了我30年来研究证明庞加莱猜想的整个心路历程。”以下全诗照录:
我曾小立断桥
丘成桐
我曾小立断桥,
我曾徘徊河边,
想望着你绝世的姿颜。
我曾独上高楼,
远眺天涯路,
找寻你洁白无瑕的脸庞。
柔丝万丈,
何曾束缚你轻妙的体形。
圆月千里,
何处不是你的影儿,
漫漫长空,
你何尝静寂,
光芒一直触动着我的心弦。
那活动的流水,
那无所不在的热能,
不断地推动你那深不可测的三维。
活泼的舞姿,
终于摒弃了无益的渣滓。
造物的奥秘,
造物的大能,
终究需要他来自己启示。
在那茫茫的真理深渊里,
空间展开了它的华丽:平坦而素朴。
然而在这典雅的中间却充满可厌的精灵。
啊,
我们终于捕捉到这些精灵!
就在这一刹那间,
她却展现出她灿烂的身形。
让我们来祝贺,
我们终于听完了宇宙这完美歌剧的一章。
让我们高歌,
让我们来挑战,
让我们再揭开大自然的另一章。
王元为本报读者题辞
杨乐院士和王元院士都是昨天早上坐火车从北京到杭州的。杨乐说王老喜欢火车就陪他一起坐火车吧。早上到了浙大他们就开记者见面会,中午吃了个盒饭。笑眯眯的王老说,这个盒饭比我平时吃的都好。
快八十的王老脸圆圆的,红红的,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穿着朴素,像邻家外公般亲切。问其保养之道,半天打听不到,估计就是王老心态好,做数学,练书法。他说现在多了个十个月大的孙子,抱抱孩子运动量增大了,血压正常了。
至于杨乐院士依然儒雅,面容沉静。会议上说起数学和数学教学,看法全面而犀利。问他的养生之道说没有,就是做数学,令人敬畏。
王老说,好像杭州的记者特别活跃啊;杨乐说,北京的记者要严谨些。“啊,那是不是杭州记者不专业啊?”记者急了。两位院士赶紧安慰记者:钱江晚报对数学家宣传最多。
王老书法之好一直圈内外闻名,他最喜欢的是王羲之书法。那么就让杭州这么多热爱数学热爱科学的读者见识一下著名数学家艺术修养如何?王老欣然同意。写什么好呢?王老虚心探问记者,记者张口结舌。一旁杨乐院士一圈走下来,“数学之美,如同西子,令人陶醉或如痴如醉,如何?”好。一旁季理真说,就令人陶醉吧。于是他笔墨伺候,王老尽兴挥豪,杨乐一旁抚掌。
赞完王老书法,记者不禁问:为何数学家想像力如此单一,动不动把数学之美比做女人?霍金近日在香港,说自己最想了解宇宙和女人;陈省身九十多岁时在南开大学数学所,讲解一个数学问题时,也把两个对立面比作男人和女人;刘克峰说因为他数学好就娶到了好老婆;丘成桐刚写了庞加莱猜想,也是把猜想当作女人来讴歌。
数学家当场反问,世界上还有比女人更美丽的东西吗?数学之美就好比女人。
诺贝尔奖不设数学奖,据说诺贝尔的老婆被一个数学家拐跑。但中国数学家对数学和女人之联想,也许还是一句中国古话“书中自有颜如玉”蕴涵的意义。
数学人通常是满怀感情的
为本报充当“新闻民间爱好者”的美国密歇根大学数学教授季理真问我:“你们记者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啊,对了!这和数学家的特点是一样的。我们有好奇心,我们用音乐、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心声。像丘成桐先生26岁的时候一边追太太一边写论文,太太是他‘一生的挚爱’,两个儿子是他‘一生的骄傲’。”
“我刚到中国,听到你们说‘拽’,是什么意思?记者眼里的数学家是什么形象的?”看到季教授的执着追问,我们只好认真解答。他固执地要说服我们,数学家并不都是陈景润撞树式的,他们和普通人在素养、情感上并无差别,也过着丰富多彩的生活。以历史上最多产的数学家欧拉为例,他有13个孩子,他喜欢把年幼的孩子放在膝上,而其他孩子围着他到处玩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记录下许多伟大的想法,写了许多伟大的论文。
在季教授的理想里,如果钱江晚报读者中的家庭主妇和女孩子这几天津津有味地读着他写的系列报道,他做梦都要笑醒,比他得个数学奖还要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