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湖距银川市不远。
在汽艇穿过芦苇冲向宽阔的湖面时,真难以想象在只见沙丘,不见流水的宁夏大地,突然涌出了这样一个浩瀚的大湖。湖的对岸,就是一片隆起的沙丘。一群骆驼匐匐在沙丘下。
九月初秋。爬上沙丘,可以远眺贺兰山雄伟的起伏;下了沙丘,又在一个茅草凉棚里吃汁多瓢甜的西瓜。抬头望西北的辽远和苍凉,转身见江南的俊秀和飘逸,沙湖独特的原始风情让人难以忘记了。
该买一种纪念品作为引发记忆沙湖的物件。就在摆满西瓜的凉棚后面,见到了一排商摊,出售的纪念品都和沙与湖有关。其中用沙子压成的孩子的两个脚印,充满童趣特别夺人眼目。但是,却有两种脚印让人选择,一种是4个脚趾,一种是5个脚趾。
站在装有脚印的小小镜框前,一下子让我看到沙湖人对美的感受能力。两种脚印都让人觉得天真稚朴,但4个脚趾印却让人想象更丰富,你似乎会看到一个胖小子正在沙滩上蹒跚,两手无依,小心翼翼。而5个脚趾却没有给人这样飞扬的想象。写实让人局限于眼前的真实。
我们都买了4个脚趾的沙雕脚印。我相信,沙湖人能做出4趾脚印,肯定了解神似与形似不同的美学认知,他们一定收集过不同脚趾作品的美感差异反映。但是,既然知道4趾脚印更具美学价值,为什么还要生产5趾沙雕呢?而且4趾脚印比5趾脚印价格更贵。
我提出这个问题请店主告诉我。
“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件事,一位顾客买了4趾脚印后,跟我们论理,说这是伪劣商品,少了一个脚趾。我们只能把两种商品都摆上。”
店主的表述十分平静,我却看到了沙湖人的淡定和宽容。在一个有着不同人种,不同文化的世界上谋生,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认同你的感受,只要你可以拿出最好的东西呈现给人们,只要有人能感应着这种美好,这就够了。
我揣着一个胖小孩摇晃着行走的4趾脚印又回到沙丘下,湖水肆意地冲刷着沙滩。我似乎觉得,正是因为没有经过刻意改造和雕琢,沙湖的原始意味才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