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战机7月30日空袭黎巴嫩南部村庄加纳,摧毁数栋民宅,造成至少60人死亡,其中包括37名儿童。这是7月12日黎以冲突爆发以来,以色列制造的最血腥的一起平民伤亡事件。“加纳村惨案”给解决危机之路平添许多变数。
变 数 一
以色列面临巨大压力
分析人士指出,“加纳村惨案”使以色列面临巨大的国际舆论压力。一方面是因为包括众多儿童在内的大量平民死伤;另一方面是加纳村在黎以冲突历史上的象征作用。10年前,以军轰炸加纳村一处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营地,造成100多名平民丧生。那起事件成为当时希蒙·佩雷斯政府最终停止军事行动的重要因素。
加纳村事件发生后,以色列总理埃胡德·奥尔默特和来访的美国国务卿康多莉扎·赖斯7月30日晚间临时安排了一场会谈。奥尔默特说,他还需要“10天至两周”时间来结束军事行动。
路透社说,以色列意识到了国际社会的压力,肯定会在今后军事行动中避免再次发生类似事件,但以色列恐怕不会在达到或接近目标前罢手。路透社还特别指出,在许多以色列人看来,这场冲突不仅仅是为了教训真主党,更是为了向叙利亚、伊朗等黎真主党支持者以及巴勒斯坦武装组织传递警告信息。
尽管有美国撑腰,联合国安理会很难通过谴责以色列或要求立即停火的决议,但是,继续行动对以色列在国际社会上的道义损害显而易见,以方的下一步行动的烈度可能有所收缩,奥尔默特所称“10天至两周”时间更多是为了换取外交谈判的时间。
变 数 二
真主党政治上受益
“加纳村惨案”对黎真主党明显有利。真主党事后发誓为加纳村复仇,路透社说,从军事上,真主党游击队可能会使用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火箭弹,尽管这样可能会招致以军更猛烈的报复,甚至发动大规模地面进攻。但对真主党而言,以军地面行动可能正中他们下怀。因为,在地面战中,真主党的游击战术能更有效地打击以军,从而把以军拖入十几年前经历过的游击战泥潭。
从政治上看,真主党成功地在国内外唤起对以色列的仇恨和愤怒。冲突爆发初期,包括黎政府和大多数民众在内,更愿意把这场冲突定位为以色列与真主党,而不是以色列与黎巴嫩的战争。但是,随着战火殃及平民,黎民众的同仇敌忾之心在复苏,“加纳村惨案”更是给这种敌恺之心火上加油。
这起事件也把此前与真主党保持距离的黎巴嫩政府推向真主党一边。黎总理福阿德·西尼乌拉7月30日在一次讲话中感谢真主党在抵抗以色列的战争中作出的“牺牲”,同时向真主党领导人哈桑·纳斯鲁拉致意。
变 数 三
外交斡旋面临“刹车”
赖斯7月30日会晤了以色列总理奥尔默特。这是冲突爆发后,赖斯的第二次中东之旅。此前,观察人士认为,赖斯此番携带了解决黎以冲突的美国式草案,种种迹象也显示,包括黎巴嫩真主党在内的冲突各方已有坐下来谈判的打算。但是,“加纳村惨案”把以色列推到更加孤立的境地,也让力挺以色列的美国大为尴尬。
赖斯的外交斡旋受到重挫。赖斯原本计划再度前往贝鲁特,但黎政府明确表示,当前这种形势下,赖斯不受欢迎。赖斯不得不比原计划提前一天返回华盛顿。
路透社认为,在冲突有可能进一步升级的情况下,联合国提出的组织多国维和部队进驻黎南部的设想也很难具体落实。联合国安理会7月30日夜间开始紧急磋商,但由于美国仍然坚持“可持久的”停火、而不是“立即”停火,刚刚步入轨道的外交斡旋可能面临“急刹车”。
变 数 四
阿拉伯世界调整立场
与黎政府类似,许多阿拉伯国家在黎以冲突初期保持不介入姿态,应美国要求,埃及、约旦、沙特阿拉伯政府还发表声明批评黎真主党。
但“加纳村惨案”使之前持温和态度的阿拉伯政府和民众开始把矛头转向以色列和美国。约旦国王阿卜杜拉二世7月30日谴责这起事件是“丑陋的屠杀”;埃及外长也召见以色列大使,传达埃及政府“严重愤怒”的立场;科威特政府称这是“人道主义犯罪”。
现年33岁的约旦建筑师纳比勒·乌达说,在以色列持续攻击黎巴嫩后,他改变了此前的温和立场,“以色列人应该尝到黎巴嫩人经历的一切:恐惧和妇孺被杀”。
冯武勇 (新华社供本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