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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14版:新知·校园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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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8月2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当代,到底有没有大师
现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王富仁教授5日走进大讲堂
●本报记者 张谷风
  ●5日走进大讲堂

  王富仁要来了。

  8月5日上午9点,浙江人文大讲堂将迎来著名学者、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顶尖人物——王富仁教授。

  这个名字,对于学术圈来说,3年前曾经以爆炸性的人才流动样式,在京城内外激起震荡:200万高薪,从北师大被延聘为汕头大学终身教授。这堪称当时国内高级知识分子“出走”的最高价码。

  这次,王富仁将应邀在浙江图书馆二楼报告厅为本报读者讲演:“物质世界·精神世界·文化世界”。

  ●讲到忘我时

  20年前,45岁的王富仁教授在浙江师范大学讲课,记者是台下专心聆听的一名大学生。

  初见先生,平头,黑脸,即便穿了西装,也仍然有一种满出来的乡情本色;一开口,浑厚、中气都感受不到,声音有些沙哑。

  但就是这么一个并不先声夺人的学者,开讲不到3分钟,满堂鸦雀无声,只有他的语言,就像一条流淌的河。

  正当大家沉浸在他的博雅学识中情不自禁时,突然,“卟”地一声,从教授口中飞出一物,落在地上。王富仁弯腰捡起,“呼呼”吹了两下,侧身放回嘴里。大家这才哄堂大笑:原来是假牙掉了!

  先生随即自嘲了一句,继续讲课,大家很快静下来。

  而今,20年过去,先生讲课时的这个“忘我”细节,也伴随着他的博雅之气沉淀在记忆中。

  大师是出人意料的

  记者(以下简称记):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因为卓越,也有人称您是大师级的人物。您觉得自己是大师吗?中国有大师吗?很多人在呼唤中国当代的大师、大儒,您怎么看这一现象?

  王富仁(以下简称王):首先,我绝不是大师。中国到底有没有大师?有,比如胡适、鲁迅。当代没人敢称大师,很多人由此叹息风华不再。不是的,每个朝代都有自己朝代的大师级人物,但通常是,过了这个时代,才会被大家普遍认可。所以,我们大可不必悲呼,这是一个没有大师的时代。

  鲁迅的杂文,就是一种文化的高峰。大师的形成都是出人意料的,往往即时已经被意识到的,恰恰不是大师。文学作品也有乌七八糟的东西,哲学思想也会有胡言乱语,这并不可怕,不会触动人类的灵魂。能触动人类的普遍的灵魂的,一定是伟大的作品,语言的力量提到了人类没法达到的高度,恰恰正是因为这样,文化的力量,就成了语言的力量。罗素,之所以发挥那么大的影响,就是用语言征服人心的,这就是大师,不是实利性的物质的影响。孔子、老庄,都用语言影响了后代人的思想。

  我们要追求整个民族的发展,而非大师

  有人说,高等教育的真正目标应该是出大师、大儒,并认为是教育方面的积弊导致出不了大师、大儒,对此我有不同意见。

  整个文化的发展,无论在那个时代,都应落实到整个的民族,而不是落实到人;不取决于某个人的发展,而取决于整体。任何时代都在呼喊大师。现代文学史学上,胡适、鲁迅在的时代,也在呼喊大师。怎么看待他是否是大师,怎么估价一个人在社会中的作用,怎么评价中国知识分子和西方知识分子的区别?不是靠大师,大师是别人封赠的,大师没有标准,与其从有没有大师来感受一个时代的文化,不如从文化的创造、发展和开拓上来反思。如果文化力能提供更自由的空间,不管其外在表现如何,人人都能有充足的发展,就是健康的欣欣向荣的文化,这时并不一定出现大师。相反,传承大师的可能性大一些。另外,大师的出现带有偶然性。曹雪芹是大师,但越是大师,越有偶然性。屈原、凡·高、卡夫卡,都是大师,但活着的时候,并不是人人看得见其大师风范。所以,我们要追求整个民族的发展,而非大师。

  重官轻学,因为精英层面相对有保障

  记:现在有一种倾向,不少名牌大学校庆或展示自己的教育成果,动辄提到出了多少高官,您怎么看这一现象?以官为荣,是否有诱导“做官”倾向?这和当前普遍重理轻文现象有关系吗?是新一轮实用主义的泛滥吗?

  王:教育是面向整个社会的。现代社会由三个主要的部分共同构成:一是政治领域,是管理系统;二是经济领域,是物质生产和流通领域;三是文化领域,广义的,是文化教育、艺术,重视精神和文化的生产。这三个层面都可以分两个层次,都有一个精英阶层,也就是所谓的高官层。精英有较高的地位,有物质的和经济的基本保障,不圆满但基本顺利地发展;二是弱势群体,社会上还没法得到比较顺利的发展,地位较为低下。

  改革开放后,中国的经济得到了比以前更迅速的发展,发展过程中出现了精英阶层。但这一过程中,也隐含着一个矛盾:上下精英阶层和底层社会的精神、文化的差距拉大了。一开始,精英阶层先关注经济阶层,这时文化也是关注经济的。现在经济发达后,现代文化需求就跟不上了。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上下两层的矛盾激化。

  重理轻文,体现的是物质生存的艰难性

  关于人文缺失,当前普遍重理工、轻人文,因为有一个矛盾,在人口众多的一个国家,物质生存的一种艰难性,把家长和学生心理(甚至影响到教师和社会),专注到学生获得物质报酬的方向。这个问题不解决,中国的人文科学发展是艰难的,不是哪个人、哪个教育部门能解决,而是整个社会的问题。

  如果不能撇开从找工作、获报酬上来看问题,即便是关注人文也仍然是功利的。踢足球、写小说,都是从报酬出发,而不是爱好;爱好只是一种物质的符号,而不是人文的,所以人文科学就相应得不到发展。没有最基本的经济基础,对于物质的恐惧就是中国的恐惧。这一矛盾不仅存在教育界,也存在于社会上。只有在经济政治基础上理解文化的独立性和差异性,人文精神才能发展。没有政治和物质的报酬,就没有精神层面的需求。如列夫·托尔斯泰对人文的关怀,没有受到经济上的限制。如果自己就处在没有工资、难以维持温饱状态,如打工仔,其文化需求和人文关怀精神就受到很大的限制。

  总之,我们整个社会的保障体系还不够完善,不光是经济的,也是文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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