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在新疆举办的“世界文学中的和谐主题”专题讨论会,由研究各国文学的专家们选择世界文学中的一个作家、一个话题、一个人物来分析说明这个复杂的主题。但在实际的研讨中,大家关注的话题早已超越了文学范畴。
虽说英语已傲视群语,许多语言文字处在消亡中,但神奇的是,世界语言的悠长历史长河却只会改道分岔,而不致湮没,它具有无限的变异能力,它会伴随着人类的前进而亦步亦趋。在这些大部分由海归组成的外国文学专家看来,和谐是人类的一个永远理想,但和谐永远是同冲突相依相存的。只是在“全球化”的时代,人类的冲突与和谐可能换了种存在方式。外国文学研究所副所长陆建德是英国剑桥大学博士出身,所以他的讲话可以代表在座的英美文学界的基本认识。他说:在全球化时代,各种文化处于不断流动变异中,没有恒久的、亘古不变以特色和本质。也许我们可以说,文化的健康发展取决于两个条件:不同文化应该有相似之处,这使得它们有内在的联系因而乐于交往;但是它们又各具特色,在交往过程中始终注意保持自己的物质的和非物质的、文字的和口传的文化特色。歌德曾期待“世界文学”的到来。也许,我们可以把歌德的世界文学概念理解为一部色彩绚丽丰富、需要由众多各具特殊音质的乐器来演奏的交响曲。
研究意大利文学的吴正议研究员向大家推荐介绍了意大利一位非常特别的中年作家阿利桑德罗·巴里科。他在中国的出名是因为他是影片《海上钢琴师》的原作者。在这部作品中他所探讨的是个人与社会、社会与艺术的关系。电影《海上钢琴师》留下了一串无处生根的漂泊音符。这个美丽的故事原本非常细腻,像触及一根烟蒂的神经。他是意大利最积极的反全球化知识分子代表,在热那亚八国峰会期间,他参与了10万人的抗议游行。他的作品中所有的背景都不发生在意大利,不是尼泊尔就是博茨瓦那,或者就是坦桑尼亚。经常性出现的主题是一个意大利人爱上了俄罗斯小姐,或是西班牙人爱上了日本人。
研究俄罗斯文学的张冰教授说,多年研究俄罗斯作品,发现俄罗斯作品中的人物经常好走极端,这也是他们民族性格的一种表现,他们最讨厌的是不冷不热,最不能容忍的是冷漠,但有一个例外就是普希金。在他的作品中充满了普世之情、超阶级之爱,而他又被俄罗斯人民认为是最具俄罗斯精神的作家,这其间的意味值得人关注。
主攻西班牙文学的陈众议所长也认为,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曾大大得益于上世纪中叶拉美“寻求民族特性”运动和魔幻般的本土非欧洲文化。拉美文化固然的混杂和多样的特点,甚至连语言也是外来的。但是从葡萄牙和西班牙连根拔起的语言在拉美扎下根后与当地社会一起生长发展。因此,以这两种语言创作的拉美文学不是消极被动的、以欧洲文学为楷模的二流文学。深爱欧洲文化的墨西哥诗人帕斯提醒欧洲中心论者,拉美各国的文学不是欧洲文学的简单翻版。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3次大会审议并以绝对多数通过了保护和发展各国文化传统的“文化多样性公约”。相信文化的命运不会再交给丛林法则了。
本报记者 文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