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甘露、朱振武、蔡骏、于是,这几位是上海文化界场面上少不了的人物,很多文化活动都有他们的身影,但大多与书有关。有时是为自己的作品签售,有时是为读者作讲演。昨天,他们在上海书展上与全国各地媒体记者一起讨论的一个话题是人民文学出版社最新出版的《肖申克的救赎》。但他们并未局限于一部小说一个作家,而是从中引申出对“恐怖小说”这一门类的深入分析。
孙甘露是国内著名先锋小说作家,他说自己其实并不喜欢“恐怖小说”这个概念,因为许多所谓的恐怖小说的文字其实并没有让他激起什么恐怖的感觉,他本人对此并没有特别的阅读兴趣,对于斯蒂芬·金以前的小说,不知是翻译还是文化背景的缘故,他完全没法读进去。但第一次看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却给他留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而这恰是斯蒂芬·金写的一本完全不涉及恐怖凶杀的电影,“可惜这部影片那年与《阿甘正传》撞在了一起,口碑极好而没有获奖。”书出版后,孙甘露说他马上一口气读完,只因为想从文字中再次品味那种对人类精神的礼赞。29年的牢狱生活不但没有泯没安迪内心深处的希望,反而让他在浮士德的积极进取精神上,又对未来生活有了陶渊明式的领悟。这种希望的本质是一种状态,一种不争不夺、只是存在的状态。希望不需要热情,热情的希望只是灵魂深处一次不经意的冲动。狱中计算时间的单位不是日、月、年,而是以十年为一个计量单位。当看到倏忽间十年已逝,生命的过程只能以时间为刻度的时候,任何高涨的热情都只能无可奈何地向失望举起双手,宿命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这时候,雷德告诉安迪:“希望是危险的东西,是精神苦闷的根源。”可是安迪的回答是:“无论多么复杂的生活,其实都可以归结为一个选择:‘相信自己,不放弃希望,不放弃努力,耐心地等待生命中属于自己的辉煌。’”电影也是斯蒂芬·金本人亲自改编的,他曾说过人类最恐惧的事情是面对自己的内心,或者说,是面对内心的死寂。
年轻的蔡骏也是出版了许多惊悚悬疑小说的作家,曾写作出版过《猫眼》、《幽灵客栈》、《荒村公寓》等长篇小说。他也是《肖申克的救赎》这部电影的“粉丝”,他觉得如今美国正当红的电视连续剧《越狱》其实受这部作品影响很深,可以在许多方面看出《肖申克的救赎》的痕迹,可见这部作品所具有的经典意义。
青年作家于是是斯蒂芬·金的《黑暗塔》系列的译者之一。她说《肖申克的救赎》其实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美国一个位于孤岛的监狱发生了集体越狱,但有一个人没逃出去,就留下来媒体讲述了关于越狱的惊心动魂的故事。那个监狱现在也成为著名的旅游胜地了。
与一般人认为重要的严肃作家的作品难译的通识不同的是,朱教授认为其实所谓的通俗作品更难译,因为与当时归地的生活结合更紧,其中方方面面的知识涉及更多。而恐怖小说不仅在语言上更复杂,还存在着与中国读者阅读背景隔阂的问题。西方有哥特小说的历史传统,评论家们称之为“黑色浪漫主义”。在情节上,渲染暴力与恐惧;在主题上,它没有像一般的浪漫主义作品那样侧重于表达其理想中的社会、政治及道德观念,而是通过揭示社会、政治和道德上的邪恶,揭示人性中的阴暗面来进入更深入的探索,尤其是道德上的探索。美国现代著名哥特小说作家伏克拉夫特说过:“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