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 郑旭萍 叶玉跃/文 ■杨晓轩/摄

　　

　　昨晚8点20分，记者辗转赶往杭州下沙1号路附近的江堤时，120急救车呼啸而至，让人的心揪了起来。

　　夜幕下的堤坝人头攒动，停着各式车辆。热心的李先生指着江对面，忧心忡忡地说：“就是那里，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一个都没捞上来啊。”

　　记者远远看去，因为连日干旱，钱塘江边的一半堤岸已经干涸，露出了沙滩。横跨江面的堤坝尽头是看上去很浅的江水。而正是这片“暗藏深沟”的浅水滩吞噬了五个少年。

　　下水的全是陕西老乡

　　幸存者刘金虎，双手抱着脑袋，一声不吭地蹲在堤边。他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死里逃生的他至今惊魂未定。

　　“我们10个陕西老乡下班后一起来江边玩。在水里走走很凉快，突然走得远一点的高建立一下子滑下去了，拼命喊救命。旁边的4个人就过去拉他，结果都掉进了沟里。我们还有4个人就手拉着手过去救人。没想到水里有一个深沟，我也滑了下去。水一下子漫过我的头，我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就慢慢浮了上来。”刘金虎回忆道。

　　已经上岸的王庆荣听到呼救声，回头一看，五六个脑袋在江面上浮浮沉沉。他知道大事不好，连忙跳进水里，拉起了刚刚浮上来的刘金虎。他马上又折回去救人，但是水流湍急，身高1米76的他感觉水深不可测，虽然会游泳但也无能为力了。

　　在江边玩耍的人看到5个人先后沉了下去，赶紧打110报警。经常在这里游泳的刘先生也摇摇头说：“平时很多人到这里来游泳的。这个水沟很吓人的，可能是挖沙挖出来，估计有四五米深。前几天还淹了自行车。我以后再也不敢来游泳了。”

　　5人来杭才3个月

　　刘金虎和闻讯赶来的老乡一起站在堤边，默默远眺着江面，为5个生死未卜的同伴祈祷。他说：“我们都是陕西人， 3个月前一起到下沙来打工。我们下了班老乡经常一起聚聚。今天第一次下水玩，不知道水下面有深沟的。我们10个人中只有2个是会游泳的。落水的5个人中就一个会游泳。”

　　18岁的小伙子到异乡来工作，远在家乡的父母亲人都还不知道这次意外。想起一起出门打工，一起互帮互助，一起嬉戏玩耍，年轻的女同乡抱头痛哭。

　　手机录像竟成诀别

　　下沙5号路附近的这段钱塘江江堤很长，隔不远就有鲜红的几个大字“珍惜生命，请勿下水”，无声地提醒着人们下水的危险。然而，炎热夏季中，对下沙工厂里的外来打工者来说，江边戏水的吸引力已足以让他们忘记类似的警示。

　　打工者刘村说，这里每天下午都有上百人在戏水游泳，昨天下午他也跟着几个老乡一起来到江边，望着江里追逐戏水的老乡，他多少有些羡慕，不经意间拿出手机来拍下一段“DV”。

　　记者看到，这段录像只有短短的10秒钟，不太清晰，远处游泳的人也几乎只露出肩部以上。

　　有老乡告诉记者，自从得知几位同伴永远地沉下江底后，刘村就突然双手发抖地拿出了手机，一遍遍反复地看这段，眼睛红了又红，有些自言自语地说，“已成绝版了，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吗？”

　　天黑打捞很困难

　　打捞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但进展不大。在人群静静地围观中，有两名搜救人员脱了鞋，赤着脚，正在往江里下网钩，另有两人则正在用手电筒给他们照明。记者发现，由于天黑，打捞工作进展缓慢。

　　一边的燃气具厂负责人也正在不断地打电话四处去借探照灯，“我想多再找几个人，人多力量大，说不定打捞起来的可能性大一些……”话虽这样说，但记者看到，他一边说，一边不断地叹息。

　　晚上9点58分，5个落水者中的其中一人的遗体终于被打捞上岸。截至记者发稿时止，打捞救援工作仍在进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