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说过,很多杭州话都拖着个“儿”的后缀,但把“儿”夹在中间就不多了。不料,这话儿一出口,就有不少热心读者打来了电话。
今年78岁的“老杭州”张佩玉,电话里说起杭州话来刮辣粉脆,听声音最多38岁(想来她的身体一定也木佬佬健旺类)。为证实我是不是“老杭州”,老人家让我说一句话:“环湖饭店转弯”,我连忙说“虢(guo)湖饭店转窝”(老人家说的是正宗老底子的杭州话,环要念成“虢”,转弯要说“转窝”)。通过了考试后,张奶奶开心地告诉我:“《方伯教你说杭州话》我天天看的,蛮发靥的。”
如今,她已收集200多个带“儿”的“本塘单词”。中间夹儿的么,不多,比方说盒儿饭(盒饭)、条儿柴(老底子杭州人没柴烧了,就到城隍山、宝石山上捡树上掉下的枯枝条,就叫捡条儿柴。)至于“把儿柴”么,就是将捡来的条儿柴扎成一把把在街上卖的,就叫把儿柴了。
说得最多的是一位姓李的老杭州。一口气说了11个,棒儿香(拜佛用的棒棒香)、锞儿纸(上坟烧的纸元宝)、芡儿粉(烧菜勾芡用的淀粉)、托儿所、棒儿糖、卷儿毛(对卷头发人的昵称)、孩儿巷、珠儿潭。还有一位周女士则添上筒儿面(筒面)和猫儿朵两个,但我觉得猫儿朵应为猫耳朵(一种制成小面片的面食),所以有点牵强了。
为数更多的读者则来电打听:瓢儿菜是不是小白菜?门儿布是不是门帘子?人儿登又是什么意思……格么,我只好将上次说的几个“本塘单词”再解释一遍。
踏儿哥就是蹬三轮车的,问这个词的最少,可见知道这个词的人最多了。其次是杭儿风这个词了。杭儿风么,就是杭州人的一种习惯,喜欢跟风。比方说锻炼身体吧,常常是一窝风地参加一种锻炼方式。甩手时成千上万的人一起甩手,后来又风行木兰扇了,每天清晨便会看到手舞彩扇的人群翩翩起舞;最后杭儿风又转向了爬山,于是,成群结队的杭州人把足迹印上了西湖边的群山。人儿登是一句骂人话,骂你人儿登,就是说你弄不灵清,木得来自家都不晓得。小白菜的叶片儿长得像调羹儿的时候,就叫瓢儿菜。但如果说“有人给你吃瓢儿菜”的时候,那就是说,有人在捉弄你了。至于门儿布么,原来是做鞋帮子的衬料,因为是用浆糊将碎布料贴在门板上做成的,所以叫门儿布。老杭州还有个专门卖门儿布的长发汉子,以发式怪异,门儿布质量又不错而名闻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