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婷婷

　　

　　虽然我们已不太年轻/但我们心灵的深处/依然有着青春的朝露/虽然我们的身姿已不太轻盈/但我们眼中的倩影/依然是美丽的天鹅……

　　——寇子《跳芭10周年纪念》

　　

　　这句话摘自在跳芭10周年的聚餐上，寇子即兴而作的一首诗。这是都市里一群特殊而又多姿多彩的女人。在练功房的10年，她们塑造出婀娜的身姿和玲珑的曲线，还有举手投足间自信与优雅的表露，她们说，那是芭蕾赋予的独特气质。

　　就在我走近她们的那一刻，远远望去，这些自嘲为奔向“奶奶芭蕾”的四五十岁的女人们却轻盈得一再让我以为，那就是一群年轻而充满朝气的“天鹅”。

　　

　　“提气、收腹、沉、平拧……”在眼前空旷的大房间里，紫黑色调的“天鹅”们正聚精会神地舒展身体，高傲地抬起头，随着手臂的挥动而转动。Y老师走在学员中间，时而用柔软的声音提示。这个融入古典韵味的动作让这些“天鹅”们沉浸其中，骄傲地觉得自己是那么与众不同。

　　黑色或紫色的练功服，腰间是飘逸轻巧的薄纱裙。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于是，脖子和头部的线条显得愈加清晰，踏着芭蕾舞鞋的她们，就连走动时都会觉得身体轻巧得简直可以飞起来。

　　

　　个子高挑的静是很引人注目的一位，一直热衷运动的她由于多年的健身房以及游泳的锻炼，造就了硬朗健康的气质。不过以她自己看来，1999年开始投身芭蕾之后让她越来越有“女人味”。“健康房会让肌肉更结实，而芭蕾则拉长线条，人会很挺拔柔软。”静在我面前演示了自己最爱的动作。她说，自己最大的收获是7年芭蕾生涯让她对音乐的感觉也逐渐强烈起来，“真的，很爱芭蕾的音乐，还有Y老师特意准备的民族乐曲，比如《浏阳河》，练的时候真会觉得自己很美，与众不同。”

　　资格最老的就算伟了，她笑称自己很男性化的名字曾经让人产生了好奇。与名字共通的，怕是她的干练与挺拔，奔跑间甚至还有由芭蕾赋予的一股“傲”气，自信的感受可以深深感染周围的人。自1996年开始至今，她是10年跳芭最资深的见证者。她说自己最爱的是芭蕾扶杆擦地的基本功，那一刻特别漂亮。

　　“我记得我刚来时，她斜着朝我瞄了一眼，我当时心里只想，这个女人不一般。”寇子说起自己与伟的第一面时，哈哈大笑。当然，诗的作者寇子与最资深的伟早已是最好的姐妹。

　　同样有9年练功经历的杨杨则是被朋友拉去体验芭蕾，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我们这样的年纪，已经很难讲求局部身材的完美，但却可以拥有整体的优雅，所以我们努力锻炼上身的表现力。”杨杨笑着说芭蕾仰头的那一刻最让自己着迷。

　　10年的坚持似乎是一个谜，这其实才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在说话间，静看着一旁场边20出头的新学员们满头是汗一副犹豫痛苦的模样，笑着对我说：“那不是任务，更不是靠坚持的，如果你爱上它，你会觉得，那就是一种享受。”她们说，每到周三临近下班，整个心都被芭蕾占据，那时只有一个愿望，快点融入那个集体。

　　“当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什么都忘了，生活与工作上的任何压力与不快，哪怕几分钟前还困扰着你，都消散了。你只会记得用肢体语言来展现自己的美。”她们说，而跳芭的副产品——这一种由芭蕾带来的相互间的关系也是那么宝贵，平时闲了大家出来聚聚，遇到麻烦了互相倾诉与帮助，一切与名利场无关，非常美好。

　　爽朗的笑声与优雅的姿态，这群年过半百的女人甚至可以在大街上频频赢得回头率。她们常常在聊得不亦乐乎时突然停下，不好意思地问我，是不是太疯了些？

　　我想，这是一种真正的快乐，有多少人苦苦追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