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中俄专家文学家圆桌会议,是俄罗斯在北京图书博览会上,作为主宾国的一个重要活动。与会者在人手一副同声翻译器的帮助下,聆听了两国文学家和专家对于文化沟通的想法。俄方与会者全都是德高望重者,年龄基本在55岁以上,个个都是俄罗斯当代历史文化变革的活见证,个个都有过与中国深入交往的经历。相比较之下,中方与会者年龄较小,虽说都是国内一流研究机构的学者,但年龄一般都在40岁上下。他们也都有过长期在俄罗斯学习和工作的经历。
一位在中国工作7年的俄罗斯人
描述中俄关系:
这是黄河与伏尔加河的交流
圆桌会议由中俄双方共同主持。俄方主持人是白发苍苍的奥夫钦尼科夫。他向大家介绍的自身经历就像一曲柴可夫斯基的钢琴协奏曲:1926年出生于列宁格勒一个建筑师家庭,在列宁格勒上的中学。围困时期,他在“围城”中度过了差不多一半的、也是最困难的日子。然后少年奥夫钦尼科夫被疏散到西伯利亚,一边学习一边工作。17岁应征入伍,准备经过培训奔赴前线担任反坦克炮部队的指挥员。后来按照最高司令的要求被派往列宁格勒海军学校学习,准备做一个海军工程师。但由于视力不好,军人理想终没有实现。他于是转入莫斯科的军事外国语学院海军系中文专业。奥夫钦尼科夫发表的第一篇文章是《苏联文学在中国》,这篇文章发表在《新世界》杂志上,并引起了《真理报》领导的注意,从此改变了上尉奥夫钦尼科夫的命运。根据国防部命令,他转到这个前苏联中央报社的总编手下工作。从1951年开始成为《真理报》编辑部正式员工。1953年被任命为《真理报》驻中华人民共和国通迅员,在华工作至1960年。
奥夫钦尼科夫的代表作有《西藏游记》、《几千年和几年》、《樱花树的枝条》、《橡树的根》等,他把中俄双方对历史与文化的悠久交流比喻为“黄河和伏尔加河的交流”,但他觉得,对当下的中国文学,尤其是青年的创作了解实在不多。据俄罗斯著名文学家邦达列夫的说法是,中国当代作家的作品在俄罗斯知名度都不是很大。而中国社科院的俄罗斯研究专家张树华也提到了中国出版社目前因为缺少俄语翻译和编辑,出版俄罗斯方面当代著作的情况也不够理想。
唯一一位俄罗斯女作家
发言力度最猛:
俄罗斯作家生活状态不理想
圆桌会议中唯一的女作家是俄罗斯诗人和翻译家卡扎科娃·弗奥多罗夫娜。她生于塞瓦斯托波尔的一个军人家庭。在俄罗斯长大,1954年毕业于国立列宁格勒大学历史系。她曾担任哈巴罗夫斯克地区军官之家的主任、马列主义学院教师、地区报纸《太平洋之星》工作人员、莫斯科作家协会第一书记。她的儿子也是当下俄罗斯的一个著名作家,名叫叶戈尔拉多夫。
这位唯一的女作家也是座中所有人中发言力度最猛的一位,谈话特别吸引听众们注意。因为她从一个女性、个体的角度来谈互相间的了解。她刚刚读了中国诗人关于库尔斯克号潜艇悲剧事件的长诗,心里非常感动。她说,能够把对方的痛苦感同身受是成为密友的一个重要条件。但话锋一转她又谈起俄罗斯作家们的生活状况。她说,国家向著名的运动员和演员赠送汽车别墅之举她完全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忽视普通人的利益。比如她,现在已经退休,但她的退休工资是3700卢布,甚至比莫斯科某些单位里的一个小卖部售货员工资还要低。她不知道中国现在的作家们收入如何,但她的感觉中,似乎中国作家的经济状况比较好,这使他们能够安心创作而不必顾及挣钱的事。不过,她还是热爱文学这一行。明年是俄罗斯的中国年,她要做的一件大事就是在俄罗斯出版一部当代重要的中国诗人诗集。
讲中文的俄罗斯专家
问了一个复杂的问题:
怎样在经济腾飞时达到心境平和
现任俄罗斯科学院学部委员、俄罗斯科学院当代中国学术委员会主席、俄罗斯远东所所长米哈伊尔·季塔连科是在场唯一用中文发言的俄罗斯专家。他的中文带有东北腔,他请大家注意他的一本俄文新书《中国——俄罗斯2050年:共同合作的战略》,他以俄罗斯人的直爽态度承认当前普通俄罗斯人和中国人之间的隔阂。他认为这是因为文化上的差异所造成的。
他说:中国的文化具有内向性,而俄罗斯的文化是外向性的,这肯定会导致思维方式的不同。但中国文化对俄罗斯文化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绝大多数中国古典文献都被译成了俄文,如孔子、孟子、史记,以及最难译的易经、论语、墨子、唐宋元明清的诗词。很多受过教育的俄罗斯人都能说出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水浒》。可是他又说,对于当今的中国,他也并不比普通俄罗斯人了解得更多。只知道中国经济发展迅猛,来中国看到了繁华的大楼和丰富的商品,而对于思想文化方面的了解,却比较欠缺。他向中国同行们问的问题是:你们怎样在经济迅速发展的情况下达到心境的平和呢?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而且圆桌会议的时间也已大大超时,所以,双方主持人宣布讨论只能到此为止,“我们大家都向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