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开始就自力更生,高二辍学,两度考上大学又两度退学,做过锯工、摆过地摊、卖过麻辣烫、跑过保险、做过厨师……很难想象这些都是一个出生于1984年的年轻人的经历。
倪谦远,此次创业大赛的一名普通参赛者,一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不少的年轻人。“并不是为了找风险投资,只想多学点东西,同时寻找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他说这是他参加大赛的真正目的。
“吃了很多苦,但我从来不舍得让家里人知道。”他用“不舍得”而不是“不想”或者“不敢”,因为他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因为父母的身体一直不好,不舍得他们担心。
18岁那年,倪谦远读高二,弟弟比他小两岁,也读高二,还有一个妹妹马上要读高中了。倪谦远选择辍学。“弟弟成绩比我好,他先读,我过两年再考,一定考得上。”倪谦远对父母说。
第一份工作是在金华一家艺术品厂当锯工。瘦小的倪谦远刚开始拿起锯刀时,手都会抖,但一个月后他成了厂里锯木头最快的人。“手起泡,破了流血,再起泡,到后来手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茧。”
打了两年工,攒了一点钱,倪谦远决定去圆自己的大学梦。他想考艺术专业。都说美术是有钱人才读的专业,他为一位美术老师打工,偷偷地学,晚上画室没人了,他才开始练画,因为刻苦,他是画室里画得最好的“学生”。
“粮食涨价可能是我最先有感觉的,复习考试那1个月,我每天去学校门口买馒头。一天,我照样拿了1块2毛钱要4个馒头,馒头铺老板说涨到4毛一个了,那天我就只吃了3个馒头。”
为了看书、省钱,他常常睡在教室里,太冷了凑着电灯烤烤手继续睡;长智齿,牙痛得吃不下饭,他甚至舍不得买止痛药……2004年,他考上了咸宁学院美术系。半个学期后,他退学了。“学校离家太远,照顾不到家人,而且我一直想学动漫专业。”倪谦远说。
退学后他继续准备高考,2005年,他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浙江工商大学动漫专业,身边只剩下300元,还欠了不少债。半年后他又退学了,因为母亲告诉他父亲胃痛却不肯去医院检查,怕花钱。“课程很紧,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打工,我想尽快赚点钱,让爸爸看病。”倪谦远说。
从学校出来,他办了个大学生创业中心,组织学生跟企业交流活动,介绍学生兼职、实习、团购等,也为有需要的企业做点策划。“找兼职的大多是家庭比较贫困的同学,社会上有些中介机构收了中介费后就没有音信了,我也吃过亏,所以我决定自己做这服务。”实际上,倪谦远并没有从中赚钱,有时候还倒贴车费电话费。
如今,倪谦远注册了自己的公司,打算做一个学生网站,“只要发个代码到短信平台,我们就能送货上门,调动各大学校的贫困生,也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
采访手记:采访倪谦远之前,他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他可能不在杭州,因为他在云南做小买卖的父亲,遭遇入室抢劫,刚刚过世。作为家里的长子,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我的心情也很沉重,相比同龄人,他得到的很少,但要背负的却很多。22岁的年龄,经历的是我们难以想象的艰难,他却说,像他这样的穷孩子非常多,只希望社会能给他的创业中心更多的支持——提供几个勤工俭学的岗位,或者来给学生上堂课,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