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被分成了开心和烦躁两个时段。
其实,因为送儿子上大学,我与妻子、儿子白天就到了黄岛,办完了入校手续,安置好了宿舍,白天已近结束了,接下来去走访亲戚,拜会朋友,这个夜晚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来到姨家,姨和姨父很高兴,买了梭子蟹、花蛤、虾虎等海鲜和青岛鲜啤酒,非要给儿子庆贺庆贺不可,我向他解释说朋友已经约好要邀我们吃饭,姨父不听解释,说来青岛的第一杯庆功酒必须要在这里喝。这时,朋友的车已经来到楼下,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只好让他稍等。姨父陪着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了几杯啤酒,才允许我们走人,姨和姨父的高兴劲真让我好感动。
到了朋友处,又端上了酒,我们已经有一肚子啤酒了,不想再喝,朋友说一定要喝,儿子考上大学是人生大事,一定要喝个痛快,结果又喝了不少。确实因为高兴才有能力如此豪饮。
一顿晚餐吃了两个地方,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都为儿子高兴,都为我们祝福,我非常真实地感受到,走向成功和美好是人间共同的希望。已经很晚了,我们又浏览了黄岛的夜色,海上渔火点点,陆上霓红流泻,非常美丽。夜里11点了,我竟无丝毫倦意,始终沉浸在兴奋之中。
接下来,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了,烦躁慢慢侵袭了我。这是缘于一个小小的失误,由于只顾高兴喝酒了,没有预定宾馆。其实,白天妻子曾提醒过我,我看到街上旅馆很多,不会没地方住的,就没有预定。结果,我们几乎联系了所有旅馆,都爆满,最终也没有找到住处。幸好儿子宿舍的同学还没来报到,只好在硬板床上将就一夜了。儿子睡在他的床上,我与妻子将儿子的被子当褥子,随身带的提包当枕头,挤在另一张床上。
没想到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刚关灯想入睡,成群结队的蚊子就轮番来轰炸,我重新穿上衣裤和袜子,将床单蒙在头上,蚊子还是有办法叮到我的肉,吸出我的血。我躺下,坐起来,再躺下,反反复复,真像百爪挠心,让我不得安宁。难为了妻子,她给我和儿子驱赶蚊子,一宿没有合眼。我极力闭着眼,但根本无法入睡。
儿子入大学的第一夜竟是在蚊子的叮咬中度过的。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样的波折,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啊!反正睡不着,我索性坐起来,见儿子也在翻来覆去,肯定没睡着,我就把我的这个想法告诉了他。
生活真是有意思,不但有快乐,还有烦恼,谁也不会告诉你它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去。有时候,你根本想都没想,快乐就敲开了你的门,它能让人忘乎所以;有时候,烦恼像在头顶“嗡嗡”乱叫的蚊子,挥之不去,能让人彻底崩溃。
天终于亮了,我与妻子、儿子走出了与蚊子搏斗了半夜的宿舍,来到校园,清新的海洋气候那么宜人,一夜的快乐和烦躁都归于平静,一天的生活又重新开始了。吃罢早饭,我与妻子不约而同去给儿子买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