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岁月是幸福的岁月
——马塞尔·普鲁斯特
儿时拆迁搬家,蜗居在西溪路旁的一处山坳里,那年我上一年级,却要穿越整座杭州城,去到另一端的建国路上学。在那处宁静的山坳中,屋室潮湿而昏暗,同龄人的嬉戏与欢闹像是城市中心一样遥远,于是我捧起了书。
那是一套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的书,浙江文艺出版社的《世界文学名著连环画》,图文并茂。对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来说,查着字典,读着拼音,却可以向往着阿喀琉斯与普罗米修斯的英武,可以注视着卡西莫多与克利斯朵夫的痛苦,可以在黑白之间,窥见一个依然如此绚烂的世界,怎么能让一个满怀生命期待的孩子不热爱这个世界呢?也许,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位朋友。
从此,书籍成了我自由的海洋,成了我解脱一切烦闷的忘忧草。我热爱图书馆的宁静,喜欢书店的气息,同样乐于在一切可能的空暇中,用阅读净化自己的心灵。在川端康成先生的描绘下,我看见一个个纯净而唯美的画面,于是,我因为文字而喜欢上摄影;在叶慈的讲述中,我听见音乐般的旋律,于是我因为文字而爱上音乐。在理查斯特劳斯的交响诗旁,我彷徨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迷茫中。我不想去讲述读书的种种好处,诸如应付考试作文之类的,甚至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也不是我奉之为尚的信条,物质是可以被创造的,可我只想完善我的灵魂,在凝结无数智慧之人灵魂声音的书籍中,我看到了乐土。
像梭罗一样生活。
转眼二十个年头匆匆过去,孩童成了青年,光阴荏苒,似水如梭。我仍然会端坐在书桌前,蜷缩在沙发上,或者半躺在卧榻中,穿行那一出出的人生壮丽,感同身受般的浸淫,让我似乎可以拥有无法经历的生活体验,书中那美丽而哀伤的爱情,辉煌而宏大的征伐,似乎都成了我的回忆,一闭上眼睛,我就可以看见。是不是会像聂鲁达说的,“生命如此丰富,以致让花朵枯萎”?何其悲哉。在书的气息中,世界被无限扩大,生命如此丰富,以致让花朵愈发绽放!
人生不可重复,像是本雅明的单行道,可倘若可以再次选择,我仍将选择有书同行的生活。在岁月的远去中,就连对书籍的思索,都带着童年幸福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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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陈 桔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