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22日晚上9点,我第一次见到一袭中式黄衫的陈丹青从油画里走下来,单肩挎着黄布书包,泛着青光的头皮,大眼睛在镜片后面有一种无形的震慑力,握过来的手腕非常有力,像极了一位淡定的仙人。他是为23日浙江人文大讲堂的演讲专程从北京赶来,第二天又马上赶到乌镇去看望他非常尊敬的木心先生。
他很尊师。在美国他听了木心先生5年的文学课,非常钦佩木心先生的为人和文笔,散淡的文风与先生一脉相承,他称木心先生为“师尊”。木心回国定居一事都是陈丹青一手操办的。半个月前,他和木心先生途经杭州,车入断桥畔,入夜的西湖一片苍茫,80余岁的木心先生感叹:“终于见到旧情人。”丹青说,木心先生刚刚安顿下来,他不放心,最近他会经常过来陪老人说说话,一个月至少一次吧。
他很亲和。大讲堂他以杭州话作开场白:“我姆妈是杭州人,我从小住在官巷口的外婆家,听着杭州话语长大,在杭州的亲亲眷眷毛估估有100多人。上个月我还陪姆妈住在杭州新新饭店,莫佬佬欢喜。”
他善于自嘲。说到自己对教育改革的批评,他自谓是“老乌鸦”、“老白痴”;说到自己脱上脱下的两副眼镜,说“又老花又散光,无可救药”。他的自嘲,说明他的胸襟,他的“懂经”。
他很简朴。按他的作息规律,一天只吃两顿饭,上午10点多起床,早中饭一起解决,晚上吃一顿,直到凌晨2点就寝,决不多吃多占。最畏惧饭局,经常一个汉堡、街头大排档的一碗炒面就解决肚子。
他很文学。虽然画了30多年的油画,但近年他却以文闻名,《退步集》出版一年多发行6万册,明年,《退步集》要出第二本了。
他爱和年轻人交友。有位杭州女孩,听说他到上海,开着车捧着画稿去上海找他,没找着,看到本报的消息,又折返杭州,摸到宾馆,打开大大小小七八幅画框,无数朵特立独行的向日葵涌了出来。陈丹青认真看了,提意见,喜欢哪一幅,不喜欢哪一幅。他说:“我不太喜欢同龄人,反而和年轻人没有代沟,常和他们一起混。像丙奇叫我到杭州来谈谈高等教育,一个电话我就来了。”
他很率性。钱江晚报今年创刊20周年,我们请他题词,他低头思索了一下,说:“呵,20岁,长成小伙子大姑娘了!”一气呵成:“廿岁少壮,气血方刚,钱江晚报,前景无量。”(见图)
本报记者 徐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