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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04版:人文·文化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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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缺国学大师,缺创造者!
· 木心先生祝福《钱江晚报》创刊20周年的话很独特古典:
· 木心先生拜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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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28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作家木心接受本报独家专访,酷评当下文化热点,称中国目前——
不缺国学大师,缺创造者!
  本报讯 昨天,最近回乌镇定居的作家木心先生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由于年高体弱,舟车劳顿,80高龄的木心先生只愿意用他最热爱的文字来“笔谈”。面对记者提出的诸多当前文化热点问题,木心先生纵横捭阖,妙语如珠。

  据乌镇管委会办公室的文小姐透露,木心先生接受桐乡市政府的盛情邀请,定居在乌镇。目前,位于乌镇东大街东头的木心故居修缮工作已接近尾声。

  木心先生的助理黄帆小姐说,从美国回乌镇之后,除了吃饭、睡觉和偶尔出门散散步,木心先生每天至少都闭门工作8小时,继续他心爱的写作和画画。接下来,他的新作千首徘句和《伪所罗门书》两本著作将出版。

  记者:你旅居美国多年,你认为中美文化有哪些显著不同?为什么中国现在越来越缺乏国学大师和学贯中西的大家?国学大师对当今中国的意义是什么?

  木心:中美文化之比较,那是美国现代文明比中国高明,但中国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美国只有两百多年历史,我们的文化遗产假如发扬光大起来,那是不得了、了不得的。我认为目前中国缺少的不是国学大师,不是学贯中西的大家,而是创造者,诗人。试看西方的“文艺复兴”,哪里是学者们的事,完全是特行独立的创造艺术的天才伟人的能事。

  记者:你在《哥伦比亚的倒影》中的第一篇散文,写的就是童年失去的一个心爱的瓷碗,很有深意。你觉得我们这个时代收获了什么,失落了什么?

  木心:收获的是科技,失落的是文化;收获的是物质,失落的是精神;收获的是性欲,失落的是爱情。狄更斯《双城记》开头的几句,借来形容我们当下的状况,都用得上。

  爱因斯坦写给五千年后的人类的信中说,我们仅只在交通、讯息的传递上有胜于前人,而在人文道德上是愧对前人和后来者的——爱因斯坦是伟大的物理学家,照理美国总统应该委托一位文学家来写这封信的,因为“文学”,是“人学”,文学家对此是当仁不让的。

  ■“娱乐至死”这俏皮话,皮而不俏

  记者:《哥伦比亚的倒影》读起来有一种蒙太奇的感觉,你是否热爱电影?您最欣赏的三本影片是哪三部?

  木心:你说“《哥伦比亚的倒影》读起来有一种蒙太奇的感觉”,你对了,很聪明。我是“小说的儿子”,又是“电影的儿子”,最欣赏的影片:《长日将尽》、《木鞋树》、《小河流过的地方》。

  记者:上海刚举行过法国双年展,你认为现代艺术中最重要的是什么?这种传递如果缺乏知音怎么办?

  木心:毕加索说:“我们这个时代缺少的是热诚”。现代艺术中凡有一点热诚的还可以看看。

  记者:你说文学是一种游戏,为什么?这与更接近纯粹意义(不功利、不调和、不妥协)的文学态度一致吗?

  木心:别搞错,我要表述的是文学除了“载道”,也有其“游戏性”。“娱乐”是为了丰富“活”。“娱乐至死”,这个俏皮话,皮而不俏。

  记者:你的幽默感是天生的,还是受西方文化的影响?相比较而言,为何中国人的幽默感有些淡薄?

  木心:你无意中触及了一个大问题,中国人在古代是非常幽默的,全面失传了,变得那么的不知情识趣。他们把俏皮话当作老实话听,你谦逊,他看不起你。

  ■易中天热反映“民间社会复苏”

  记者:当前儒学升温了,孔子思想源远流长的原因是什么?儒家文化有哪些值得发扬之处?

  木心:孔子的人格极复杂,故能适

  应各方面的要求,我看取的是他的文学素养和语言技巧,《论语》是世界所有的哲学名著中最有文学价值的一部,而且非常之摩登。

  记者:现在易中天的《品三国》特别红火,你对学术平民化的看法如何?学术研究应不应该走出深闺?为什么最近大众对历史感兴趣了?

  木心:对历史感兴趣是好事,学术平民化是“民间社会复苏”的一个重要方面,有点担心的是不要弄得低级趣味、哗众取宠。

  记者:米兰·昆德拉曾经写过一本小说《慢》,让大家要“慢下来”。高速旋转的现代,人们的心态容易浮躁,你觉得怎样才可以保持一个稳定、宁静的心境?

  木心:什么可以让大家保持宁静呢?“回到内心”。

  ■受邀归来报效知遇

  记者:你为何叫“木心”?是否是内心不为外界所动的意思?

  木心:名字是个符号,不含什么意义才好。我取的是形象,“木”是集中笔划的,“心”是笔划分散。

  记者:60年后回到故乡,与记忆中的乌镇有何不同?乌镇保持了古韵,能否找回童年的感觉?回国定居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木心:故乡乌镇是凤凰涅槃,烬中重生,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乌镇已经是一堆灰了,现在俨然举世瞩目,这不是地灵人杰而是人杰地灵。他们邀请我归来定居是对一个艺术家的礼遇,更是知遇,我自当有所报效,不敢蹉跎。

  记者:你怎样评价茅盾这位同乡的大文豪?生长在茅盾故里,对你的学术成长带来怎样的影响?

  木心:抗日战争胜利后,我在上海曾亲聆茅盾先生的教诲,而我少年时大量阅读西洋名著都是从沈伯伯的书屋中借来的。

  记者:独自在书斋做了那么多年的学问,会觉得孤独吗?你对人的终极意义的追寻有怎样的思考?

  木心:我不是学问家,所读的书很有限。孤独么,是我自己要一个人生活。

  记者:你最大的快乐是什么?你的爱情观是怎样的?

  木心:有人理解并爱我的艺术是我最大快乐。爱情有则有之,无则无之,所谓痴心而明哲——都是过去的事了。 本报记者 陈 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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