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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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B0004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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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0月2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无尘无染的母亲的心
■矫友田
  有一位年逾九旬的母亲,她的身体仍很硬朗。然而,在五年前,她却患上了严重的老年性痴呆症。她共有五个孩子,其中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患上老年性痴呆症的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孩子的名字。甚至在有些时候,她连家人的模样都分辨不出来。

  这五年来,她就像个顽皮的孩童似的,只要儿女稍不留意,她就会悄悄地溜出去,在外面四处游逛。而且每一次,她都会迷失方向,然后,惹得家人四处寻找。

  儿女们始终认为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有六七次,她都离家走出很远。甚至有一次,儿女们找了一个多月,就连最后一丝信心都失去了。结果,她还是被好心人发现,平安地回到家来。

  后来,儿女们便坐下来商量,决定狠下心来,严禁母亲独自外出。否则,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们永远也看不到母亲那熟悉的面孔了。

  于是,他们就将母亲反锁在屋里,不让她有机会出门。被锁在家里的母亲,精神愈加消沉。她经常坐在藤椅上,呆呆地自言自语着。他们也听不清楚,母亲到底在念叨些什么。

  意外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一天,母亲独自呆在家里,显得异常烦躁。透过窗户,她看到街道上车来人往,非常热闹。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迫切地想到外面去走一走。

  这个时候,那扇窗户在母亲的眼里,便成为了她惟一通往外面的门。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笨重的藤椅挪到了窗户前,然后费劲地攀上窗户。但是,她毕竟年老体衰了,刚攀到一半,她的身子就重重地跌了下来。

  这次,她跌得很严重,整个身子肿胀得不能动弹,头部也受了重创。尽管医生对她进行了全力抢救,最终还是给她的家人下了病危的通知。

  临终前,他们的母亲突然清醒过来。她用混浊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每一个孩子,喃喃自语着。但是这一次,儿女们都听清楚了母亲所说的话。原来,母亲是在叫着眼前每一个孩子的名字,居然没叫错一个。

  当她叫到小女儿的名字时,神情突然凝固了,两行浊泪流了出来。她吃力地唤着:“玉儿……你咋就……先走了……”

  而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儿女们抱着余温渐逝的母亲放声痛哭。他们怎么也不能相信,患病五年之久的母亲在临终前,仍会丝毫不错地叫出他们的名字,而且他们小妹在两年前因车祸离世时,他们始终都没有告诉母亲……

  在世上有一颗无尘无染的心,那就是母亲的心。在孩子呱呱坠地之时,母亲就把一生的牵挂系在了孩子身上。即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们也不愿将这份牵挂松开。

  母亲的心,就像是一柄遮风挡雨的大伞,庇护着子女们健壮地成长。无论过去多少年,相距有多么遥远,母亲的爱,都会始终如一地庇护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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