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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B0001版: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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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一场《梁祝》的华美夜宴
· 灿若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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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0月3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灿若铁花
  ■鲁强

  

  昨晚,新版《梁山伯与祝英台》(以下简称《梁祝》)在杭州首次亮相。花团锦簇的舞台,抒情雅致的音乐,简洁时尚的叙事,在对经典的重述中,弥散着一丝挥不去的现代寂寥,这或许是当下人们对于经典故事、经典情感、经典记忆最耐人寻味的姿态。

  当茅威涛以她的俊逸,优美地描摹着那个古远的小书生梁山伯的内心世界时,我注意到她身后那些灿烂的花朵。它们鲜艳无比地盛开在舞台上,它们不是那种轻飘灵动的绢花,它们厚实、朴实,有质感,它们全是铁艺,这大朵大朵的铁花缠绕在舞台上,在夺目的鲜艳中守着一份硬朗的质感,宛若有压力生存境遇中渐渐变硬了的人心。

  这些硬朗的花朵,对该剧的文本构成了质地上的象征。硬朗,是这个时代情感的真实特征。记得,“现代梁祝还能让多少人流泪”这样的主题公众调查已在新浪网上挂了多时,充溢问卷中的首先是各种对于情感的犹豫和怀疑。如今都市里各类为情痴守的故事,首先引来的都是这般正方和反方的争议,今天的人不再轻易相信别人,甚至自己,更多的是像《泰坦尼克号》制作班底为女主角罗丝敏锐地把握的理念——“自己要活着,活下去,可以带上一份对恋人的记忆,离他而去,也无愧自己和感情”,于是引来如此巨大的风行。

  于是,这个时代如果真的想对“梁祝故事”进行重述,首先需要的不是情感上虚缈的理想主义,更不是技巧上的灵动和小聪明,而是文本上对传统情感进行深度挖掘和现代主义的重读,以此与现代青年一代情爱观进行某种落点上的联结。这是文本上的正面强攻,只有完成这种强攻,经典对于当下才有意义,表演者才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下去的逻辑自信,舞台上呈现的情感才显得不说教,有依据。

  改编者之一、著名越剧学者冯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说,这个戏最初叫《蝶祭》,后来叫《双蝶记》,再后来变成了《梁祝印象》,最后才成为新版《梁祝》。剧名一变再变的真正原委是什么?我以为,这就是创作者必须直面的当下语境:现实需要怎样的“梁祝”?

  于是,这种硬性思维就一丝一丝地融入了《梁祝》这出曾以柔美、温婉为特征的剧中,它们的加入,使新《梁祝》宛若那些灿烂的铁花,华丽中透出对于“忠诚与情感”、“诚信与承诺”、“纯洁与质朴”等等在这个时代像金子一样稀缺的情感品质的反思,新版《梁祝》在细微处将梁山伯、祝英台甚至包括祝父在内放入人生的“两难”,在“两难”中表达人类情感的困惑母题。

  于是,与这次新《梁祝》在“英台求学”、“草桥结拜”、“十八相送”等经典唱词上的延承传统相对应的,是文本理念上对现代人文关怀的迅猛迈进。重新创作的“高山流水”、“思祝下山”、“楼台相会”、“山伯之死”等场次以温柔的叙事外表,强悍地表现出了思想上的硬朗,可以看出它试图走进现代价值观日益多元的人们的内心。“高山流水”中,“憨呆”的梁山伯依旧“憨呆”,却又机灵地告诉祝英台:“彩鹞飞得再高,只要线儿收拢,终难随风舒展,扶摇直上。”在“思祝下山”中,类似民谣的说唱将梁山伯展示得如此欢快——观众知道,他的欢快只有短暂的瞬间,马上,永诀就要降临了。果然,走进“楼台相会”的梁山伯忍隐得令人心碎,当他知道一切均已擦肩而过时,惟一的选择是离去……之后的“山伯之死” 成了新版《梁祝》的制高点,它是一个人最隐秘的内心,是一个失去社会标识的孤独人面对内心的最后倾诉。

  当许多人称由郭晓男导演,茅威涛领衔主演的新版《梁祝》是一部“回归传统”的作品时,我注意到这个“回归”犹如满台铁花,优美依旧,骨子里却早已是现代硬朗的质地。当年因一部《寒情》而在戏曲界激起轩然大波,文本至今还在被学者们不断谈论的编剧冯洁及合作者以这样的方式完成了向经典的当下致敬,这也是浙江小百花越剧团近十年执着于现代艺术观实践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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