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可以不再把诺贝尔文学奖看作是世界最高级别的文学奖励,认为它不过是瑞典文学院18个老院士的文学品味罢了,但它每年给全世界带来的悬念和惊讶仍然是级别最高的。
去年失意,今年终如愿
今年文学奖的公布像去年一样推迟了一个星期,人们马上猜到它又是难产,而且有的媒体甚至把难以委决的两个候选人的名单也公布了,说是最后的PK将在以色列的阿摩司·奥茨和美国的费利普·罗斯之间进行。可是斯德哥尔摩时间10月12日出来的结果又叫人大跌眼镜,是土耳其的作家奥罕·帕慕克获得了2006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但他确实曾是上一届的热门人选,据说上一届的推迟一周是因为他和哈罗德·品特两人的PK未决。今年,他终于修成正果。
“但一般照诺贝尔的规矩是不会把上一届淘汰下来的人选作为下一届的正式获奖者的呀!”有知情者惊叫。可是不按常理出牌已经成了诺贝尔文学奖的一大标志了。从理论上说,“布克奖”的档次更高,水准更稳定,可是在吸引眼球方面就是比诺贝尔文学奖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受到的批评和赞誉同样多
帕慕克给人带来的惊讶还在于在他身上时有风波迭起。他本人在文学界早已得奖无数,不是无名小子。虽然名声日益增长,但对他的指责和批评也不少。他的回答总是非常聪明,他说:“当我面对抄袭的指控,把东方的作品引介到西方,或把西方的引介至东方,我总是会这样想:如果梦的宇宙,也就是我们称做世界的地方,是一间房子,而我们像梦游者,无意识地来到这儿,文学就好比是房中墙上的钟,是我们试图要去习惯依循的,那么,1.傻子才会说,在梦境房里滴答响着的钟,显示的时间有些是正确的,有些是错的。2.也是傻子才会说,有些钟快了五小时,因为,依照同样的逻辑,它们也可以是慢了七个钟头。 3.如果有些钟显示9:35,稍后另个钟也显示9:35,也只有傻子才会说,第二个钟模仿第一个。”
帕慕克使人惊讶的还有他的建筑师背景。他出生在伊斯坦布尔,就读伊斯坦布尔科技大学建筑系,伊斯坦布尔大学新闻研究所毕业,并曾在纽约客居3年,自1974年开始有规律地写作起,至今从未间断。帕慕克在一个文学家庭中成长,他的祖父在凯莫尔时代建造铁路累积的财富,让他父亲可以尽情沉浸在文学的天地间,成为土耳其的法文诗翻译家。生长文化交融之地,养成他不对任何问题预设立场的态度,一如他的学习过程:他在7岁与21岁时两度考虑成为一位画家,并试着模仿鄂图曼伊斯兰的细密画。他时时关注政治的、文化的甚至是社会的问题,一如他的小说人物。
买下版权的出版社这次赚了
奥罕·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由世纪文景出版社出版后在市场上卖得很火,出版社在图书营销中就宣称“这是诺贝尔文学奖的大热门”,而跨文化的背景也使这部作品多少有点神秘莫测。上海作家王安忆正好前段时间出差时带了这本书想作为旅途上的休闲阅读。她说:“一般在旅途上是最容易看得进书的,我带在路上看的书能看完,唯独这本书我没看完就丢下了,实在看不下去。”她认为这本书最大的卖点就是传统的“细密画”,但作者借此表现的文化意味却未必有那么高明。“我觉得他把自己的文化背景卖弄得实在是太过火了。”仅从这一本书中,她说她看不出这位作家的实力强在何处。“去年的哈罗德·品特还是让人服气的,还有那个写《河湾》的作家奈保尔也是叫人服气的。”
中国作家的作品当然还有一个语言翻译问题,王安忆说,所有的作品都必须译成瑞典语,以便18个评委都可以阅读。但她觉得中文在译成外文的过程中所损失的文化含量是难以估量的。而众所周知18位评委中只有马悦然一人有能力把中文译成瑞典文。
出版界最关注的还是奥罕·帕慕克作品的中文版权所属,世纪文景出版社当然可以为自己事先就买下了他许多作品的版权而在同行的红眼睛中兴高采烈。
本报记者 文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