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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07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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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0月31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难得心中有绿洲
——《午间漫步》读后
  世上有一种愉悦,先是自己神会,再经梳理,遂与人同享以求共鸣,比如,美食、名茶、雅曲、妙文。宁白先生的《午间漫步》一到手,看到朴实无华、尤如秋日晴空般的装祯,大喜过望,然后便细细地读了起来,仿如品茶听曲、尝肴吮味,随时有一种愉悦自心底升起。

  我一直认为,一篇千字文要做到有情感、有意境、有生活、言有尽而意无穷,决非易事。你看,去五台山时遇雪,作者描写了雪花的种种形态后说:“雪地中的溪流清纯而舒缓,流淌的泉水是雪地里生命的律动。我们沿着小溪在山间蜿蜒,陪伴我们的是庙宇中升起的炊烟和流传千年的诵经之声……”情景、意境和心境都托了出来,让人回味,这就是作者的不一般之处。

  做到这不一般,需靠历练:生活的磨练、思想的淬炼、读与写的锤炼,缺一难成高手。作者从小在上海长大,青年时赴黑龙江林区,后又去大庆油田,中年时到杭州工作,又走了许多国家地区,人生阅历丰富,养成胸怀开阔、性情豪爽、善于思索、熟谙人性的特点。作者又爱读书,文史哲经均有涉猎,结合生活实践中种种际会因缘,于是创作之泉滚滚流泻。作者又不轻易动笔,每有会意,总要有所剪裁构思,并且反复琢磨自己的立意,于是出手之作往往耐人咀嚼。《内敛》一篇,从日本人坐地铁、坐电动车等日常生活的神态、举止中,作者看到一种非同寻常的国民素养,并评价说:“当一个人修身养性做到超然内敛时,他的礼貌和谦和,会让人可亲可敬。当一个民族因为它的历史、它赖以生存的家园的缺陷,也修炼得不动声色,隐匿而内敛,这实在值得人们深思。”从日本回来的人不知有多少,公开撰文能真实地写出感受的并不多,如《内敛》那样写出作者深切的见解,只能是有赖于历练所养成的胆识了。

  书中93篇作品,多数是夹叙夹议,叙事中写景,写景里含情,情中又寓理,情、景、理、事合为一体,这是宁白先生为文的一大特色。纯写景的文字,易空濛;纯写理的文字,易呆板;纯抒怀的文字,易造作;纯叙事的文字,易单薄。四者揉合,长短互补,就引人入胜了。

  这些年社会变化很快,一些人心目中失去了崇高,经典受到怀疑,准则成了空文,使命得到稀释,思想、道德、文明之类都被个人的功利欲望冲得稀里哗啦,精神领域几被快感放纵、无所顾忌所击溃,写作失去了社会责任的支撑,似要被浅薄的文化消费和无聊的打情骂俏所消融,“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受到半公开的嘲弄。在这个大环境下,宁白先生仍如此地执着和坚守“文以载道”的理念,使我敬佩。

  读完《午间漫步》后,带来愉悦的同时,对于有人说宁白的“心里拥有一片绿洲”的评价,我是很为赞同的。只有心中有了绿洲,才会有真挚感情的文字流泻,才会感染和鼓励人们去抵御尘沙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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