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特别长,走过西湖红地毯的名流特别多,勾留湖上,诸多眷恋,这其中就有我国著名漫画家、91岁高龄的华君武。
与他相逢,是在“湖上画船归欲尽,孤峰犹带夕阳红”的雷峰塔下。10月中旬华老在汪庄小住,推窗望去,就是雷峰塔倩影,从晨曦升起,到秋日艳阳,再到落日余红、灯光璀璨,相看不厌半个月。所以,一见到前去探望的我,华老就说:“我要夸夸雷峰塔,杭州想了一个聪明的办法,让雷峰塔古迹重现了,很好。”
“雷峰夕照”自南宋时起,就被列为西湖十景之一。旧塔建于公元975年,为当时的吴越王钱弘俶庆贺其宠妃黄氏得子而建,所以曾被称作“黄妃塔”。又因此塔处在当时城市的西关外,又有“西关砖塔”之名。但是这些名称都逐渐冷落,被人们所遗忘,而雷峰塔之名则以西湖十景之一的“雷峰夕照”和“白蛇传”中白娘子的故事而传遍天下。
雷峰塔比起其他的古塔来,厄运更多。明嘉靖年间,倭寇侵入杭州,放了一把火,把雷峰塔的塔檐、平座、栏杆、塔顶全部烧光,只留下了砖体塔身。明崇祯时的一张西湖古画中,雷峰塔已是“潦倒斜曛似醉翁”了。
华老说:“我小时候,老看到大人们从塔砖上磨取粉末、挖取砖块,用来治病或安胎,还有人从塔内挖寻经卷,企图发财。1924年8月的一天,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刚从上海回杭州,就听大人说,杭州城万人空巷,都去夕照山看热闹去了,原来雷峰塔倒啦,塔脚被挖空,古塔全部崩塌。”
想不到八十多年以后,能看到雷峰塔重现。华老说:“旧塔瘦一点,新塔胖一点。现在有一种风气,以旧做旧,表面看看是古代的东西,其实还是假古董!杭州想了一个聪明的办法,让雷峰塔现代化了,很好。特别是晚上,灯光亮起来,很吸引老百姓,很亲切。我不赞成每一样古迹都恢复成原状,这是形像重复。”
雷峰塔千年之身焕发新光彩,以“漫画退伍兵”自嘲的华老也已上了九十高龄,腿脚不便了,反应慢了,这是自然客观规律,华老一点都不回避,但言语中常有一种幽默机锋令人绝倒:
“丁聪90岁了,但从年龄说,他永远跑在我后面。”
“你们别老请我吃饭,太浪费了,我早上吃大饼油条、中午吃一碗炒面足够了。前几天有人请饭,怕我吃腻了,说请我吃天鹅肉,这不是骂我是癞蛤蟆吗?”
“我吃了杯‘上口爱’奶昔,儿子拍了下来,骗我说冷饮公司出100万做形象广告,钱蛮多的,但我不能干啊,我还要维护我的形象。”
华老啊,您也是一座与时俱进的雷峰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