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局后半段开始，札幌道立综合体育馆里的气氛变得很压抑。除了排球砰砰砸在地上的声音，观众席上没有任何声响。中国留学生组成的拉拉队方阵，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如何是好……

　　裁判吹响终场哨音时，俄罗斯队的姑娘们高兴地跳了起来。跟观众致谢后，她们围到赛事吉祥物周围合影留念。中国队的气氛则比较沉重，大家在场边坐下来，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走出体育馆，面对记者，每个队员都摇摇头，还是不说一句话。“张萍哭了！”有记者在喊，张萍扭头进了休息室，不让大家看到她眼中的泪花。

　　陈忠和比队员们先“逃出”赛场，他例行公事一样到吸烟室抽了两口。吸烟室也有不少中国记者，陈忠和没有回避，“毫无办法，俄罗斯打得太好了。”此刻，俄罗斯队主教练卡普拉拉和两名队员已经在新闻发布会厅主席台右边的位置上坐好。那是胜利者一方坐的位置，前几场比赛都是中国队坐在右边。

　　接下来的新闻发布会对陈忠和、冯坤和杨昊来说更像是一场煎熬。陈忠和昨天刮了脸，在灯光下他的脸色显得铁青。标志性的笑容不见了，一落座就不停把玩着面前的饮料。在等待把俄文翻译成日语，再翻译成英语，再翻译成中文的大部分的时间里，陈忠和百无聊赖，他撕下一块饮料的商标，叠成小块翻弄着。

　　走出体育馆，札幌当地时间16点45分，天已经全黑了。北海道的纬度比较高，到了这个时候，每天下午5点就天黑了。看了一场压抑的比赛，天也好像黑得特别快……

　　陈忠和被20多名中国记者堵到体育馆门口。在将近一个小时的采访中，陈忠和只笑了一次，那是自嘲。最后一局输了13分，整场比赛输掉18分。有记者问这场比赛是不是输得最惨的一次，陈忠和纠正说：“有更惨的，今年打意大利不是输了27分吗？”

　　奥运会冠军在陈忠和心中早成了历史，“反正面子已经丢尽了，包袱也小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拼了。”现在的国际排坛格局，没有一支队伍能当常胜将军，输赢往往就在一线间。中国队的大巴在暮色中启动时，惊起几只乌鸦叫了两声。日本遍地都是乌鸦，中国女排早已经习惯了。最后一点晚霞也不见了，天黑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