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布什8日宣布,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辞职,提名前中央情报局局长罗伯特·盖茨为继任人选。让人颇感意外的是,在此之前,盖茨的工作,居然是得克萨斯农业机械大学的校长。
美国媒体预计,国会参议院今年年底会通过这一提名,盖茨有望在明年年初正式入主五角大楼,接任国防部长。布什希望,届时,盖茨能为解决伊拉克问题“提供新视角和新主意”。
布什更换国防部长,正值其所属共和党在中期选举中败北,失利首要原因是选民不满美对伊拉克政策。这个时候接受提名,盖茨可谓临危受命,而伊拉克问题将成为衡量其成功与否的主要标准。
现任职农业机械大学校长
布什宣布提名时,盖茨是农业机械大学的校长,他最后一次担任政府职务已经是13年前。但盖茨对政治并不陌生。作为苏联问题专家,他曾经效力于6位总统,其中既有共和党又有民主党,也是美国政坛一员老将。
今年63岁的盖茨出生在堪萨斯州,还在大学修读历史研究生时就被招募入中央情报局。1974年,修读苏联历史的盖茨在乔治敦大学获得博士学位。
毕业后,盖茨就职于国家安全委员会,该委员会是白宫的一个独立办事机构,负责为美国总统提供政策咨询。盖茨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工作了5年,经历了理查德·尼克松、杰拉尔德·福特和吉米·卡特3任总统。
之后,盖茨到中情局工作,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负责分析苏联问题。1991年海湾战争期间,盖茨被任命为中央情报局局长,是唯一从初级职员升到局长的人。同时,他还成为老布什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副助理。
1993年,盖茨离开政坛,转向商界和学术界发展。从商数年后,他来到得克萨斯农业机械大学,最初在以老布什总统名字命名的政治学院任院长,2002年起任校长。接受布什总统的国防部长提名后,盖茨在学校网站上发表声明,“最喜欢”在学校任职的时光。
过去半年里,盖茨还是伊拉克研究组的成员。这个研究组由美国前国务卿詹姆斯·贝克领导,成员既有共和党人也有民主党人,负责研究伊拉克问题,将在今后为美国对伊政策提供咨询。在研究组工作期间,盖茨亲自去过伊拉克,会见过伊拉克领导和美军驻伊指挥官。
一个谨慎而“不好斗”的人
布什提名盖茨为新国防部长人选后,各界都关注他与现任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的不同之处,希望盖茨会有不同的行事方式和政策思路,为解决伊拉克问题提供“新视角”。
《纽约时报》9日文章说,盖茨言语温和,但意志坚定,在许多方面都和拉姆斯菲尔德完全相反。文章称盖茨是“一个谨慎的选手”,却把拉姆斯菲尔德称作“鲁莽的领导”。
《华盛顿邮报》则认为,盖茨不像拉姆斯菲尔德那样严谨,但有着“敏锐的官僚直觉”,不会树敌过多。拉姆斯菲尔德长于管理,但控制欲极强,还经常当众羞辱高级军官,因此招致不满。文章说,拉姆斯菲尔德指示工作时,总给下属留大量留言条,被戏称为“雪花”。但盖茨不同,他更善于调停各方力量,在“幕后”解决问题。《华盛顿邮报》认为“盖茨是个倾听者,靠情报分析家的谨慎行事。”
在许多人看来,盖茨被提名为国防部长,与其温和的行事方式有关。拉姆斯菲尔德行事作风强硬,其任职期间加大了文职官员对部队和军方的管理,引发很多不满。在对伊政策问题上,他拒绝听取不同意见,被媒体称作“傲慢”。今年4月,6名将军公开炮轰拉姆斯菲尔德,要求他辞职,其中两人曾参加过对伊军事行动。有退休将领认为,性格温和、工作勤勉的盖茨出任国防部长,有利于消除这种“紧张关系”。
《华盛顿邮报》引用国防部官员的话说,盖茨不是个“好斗”的人,他看起来更善于调和。一名不愿公开姓名的陆军将军说:“盖茨有与两党共事的良好记录,受到各方尊重。”另外一名退休四星将军认为,盖茨出任国防部长后,军方将领能够“找到表达意见的方式,而这在拉姆斯菲尔德那儿行不通。”
美国前国防部长、前中央情报局副局长博比·英曼和盖茨是好朋友。他认为,盖茨虽然善于倾听,但很有主见。他告诉《纽约时报》:“对那些脑子比他慢的人,他很不耐心,但他一点儿也不傲慢。”
立场可能回到温和轨道
盖茨最引人关注的是他有关外交、防务的观点立场,这将决定未来两年内美国的外交政策走向,关系到伊拉克问题、伊朗铀浓缩活动和中东问题等重要事件。
《纽约时报》文章指出,布什提名盖茨为新国防部长,是共和党外交政策的转变,从“定义伊拉克战争、与伊朗和朝鲜冲突的新保守主义,回归到共和党早期谨慎、务实的外交方针”。
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一直尖锐批评伊拉克战争,他欢迎布什更换国防部长人选。他认为,提名盖茨为国防部长,这是“布什6年任期里……做得最好的”。布热津斯基评价说,“盖茨的判断值得信赖,他的常识令人安心。”他甚至说:“这项提名可能标志着美国终于开始矫正其中东政策”。
截至目前,盖茨尚未公开表态,将如何调整对伊政策。《纽约时报》文章说,布什政府不能在伊拉克推行其政治、军事计划,盖茨“私下”对此持批评态度。
身为伊拉克问题研究组成员,盖茨也参与讨论如何制定新的对伊政策。下个月,伊拉克问题研究组将发布其调查报告,并对调整对伊政策提出意见。《华盛顿邮报》认为,在研究组工作的经历会给盖茨动力,令其在新职位上迅速开始行动。
还有评论认为,盖茨与民主、共和两党都共事过,这段经历是他解决伊拉克问题的优势所在。美国前国防部副部长约翰·哈姆雷说,盖茨“诚实、公平”,会得到国会两党的“强烈支持”。
在美国对伊朗问题上,盖茨曾公开表示,不赞同布什政府的政策。2004年,盖茨提交美国外交学会一份报告,名为《伊朗:寻求新方式的时候》。这份报告中,盖茨说,美国制裁伊朗的政策只会对自己不利。他写道,只有加强伊朗和世界的接触,其内部才能发生“我们所希望的变化”。
反复斟酌终于临危受命
接受布什提名后,盖茨表示,考虑到国家的需要,才决定放弃最喜欢的大学校长职位,大有“临危受命”的意味。
在得克萨斯农业机械大学,盖茨以精力充沛著称。同事们说,盖茨热衷于参加校园足球比赛。学校情报学教授迈克尔·德施回忆,有一次盖茨膝盖做手术,手术结束后几小时他就回到赛场,参加一场叫做“午夜尖叫”的传统比赛。
德施还说,盖茨致力于学校建设,在任职期间扩充师资25%,因此深受好评。
22个月前,布什曾邀请盖茨出任首任国家情报局局长,盖茨婉言谢绝。他说,经过两周的痛苦考虑,自己在一次深夜散步时作出决定:“不能离开”大学返回华盛顿官场。
《纽约时报》认为,盖茨最初不愿重返政坛,很可能受以前从政经历影响,害怕会再次被各政治派别较量“误伤”。
早在1987年,时任总统罗纳德·里根就提名盖茨为中央情报局局长。但盖茨最终未能上任,因为参议院坚决反对,称其对当时的政治丑闻“伊朗门事件”知情不报。
1991年盖茨再次被提名,又遭到议会严厉盘查。当时有指责称,盖茨不仅牵连“伊朗门事件”,还曾经歪曲有关苏联的情报报告,以此服从里根政府的需要。不过,参议院最终以61票对31票的结果通过任命,盖茨因此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中央情报局局长。
这次被提名国防部长,盖茨终于表示接受。他在白宫说:“我们部队中众多美国儿女身处危险,所以当总统要我回来服役,我不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