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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05版:人文·文化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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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1月23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长濂村“救宝”事件调查
—— 一座浙南村落的文化意识初萌
■本版撰稿: 本报记者 陈 桔 ■本版摄影: 唐光峰
  人挪活,房挪也活。一道古色古香的围墙正在丽水遂昌县云峰镇长濂村修起,但围墙内将建的不是新房,而是一幢原本在遂昌县城的500多岁的老房子“镇西楼”。长濂村近年启动“明清一条街”老房子异地保护工程,迄今已经投资1000万元,计划将遂昌县城旧城拆迁中的20幢老房子“搬”到村中“异地保护”,“镇西楼”已是该村复建的第4幢老房子了。

  本报讯 走进绿水青山环绕的长濂村,村口矗立着一座青瓦白墙、雕梁画栋的“古宅门”,这就是从遂昌城“搬建”而来的“古董”房子——王家大屋和陈家大屋,如今这里是村委会所在地。村边马鞍山上的“月洞家风”,也是从遂昌县城旧城拆迁的滚滚车轮下拯救出来的。这些古董“大宅门”与长濂村中原有的鞍山书院、郑秉厚府第两座县级文保古建筑一起,构成了长濂村浓郁的古风书韵。

  古建筑“异地保护”可不是轻松的一句话,需要经济实力作为支撑。长濂村近年来富了,村里将荒地盖厂房出租、发展乡村旅游、组织村民到附近企业打工等,使得346户、1060人的长濂村村民人均年收入达到了7600多元。“文化建设好的村子,必然是经济基础良好的,文化发展也会富了村民的口袋。”遂昌县一位官员说。

  有千年历史的“状元村”,长濂村村民一向被认为能“认宝”,能“用宝”。虽然被戏称为“赶时髦”,但丰衣足食之后,村民们对文化发展的心思就强烈了。2002年夏,遂昌县城旧城改造,一批有着四、五百年历史的“大宅门”眼看就要在现代机械的滚滚车轮下灰飞烟灭了。逝去的历史永远都不可逆转,而承载在这些老房子身上的浓厚文化因子,也将沉埋在时间的底层。

  “宝贝啊,拆了多可惜啊,孩子们都看不到喽!”每次村民从县城回村,总是对着村干部们这样叹息。那些雕梁画柱,那些描金图案,那些古色古香的牛腿,那些诗词里才有的庭院风情,勾住了他们的心……“要是能搬到我们村里来,那该多好啊!我们村就多了资源了。”村民们灵光一闪,也让村干部们动了心。

  于是,一场文化“救宝”的行动展开了。长濂村的提议,得到了遂昌县政府的激赏,县政府拍案定夺,将县城的20幢古建筑无偿赠送给长濂村异地保护。

  “异地保护”,就是一个拆——迁——建的过程。这可不是普通的“宝贝”,一砖一瓦、一梁一柱都要小心呵护。如今,在“搬”到长濂村的“月洞家风”古宅里,柱子上的黑色标记赫然可见。“遂昌文保所帮助我们画图纸、标记号,事先将每一幢古宅的每一个‘零件’都记录下来,拆卸后再搬到村中,按原样复建。”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村长张黎明不会忘记那年夏天,他带领村民们在遂昌县城苦干了一个夏天。如今,这座雅致古朴的“月洞家风”,诉说着400多年前诗人王月洞和汤显祖的雅交,连庭院中浑圆整饬的古鹅卵石也别无二致。

  重建“老宅门”需要大量的投资,村委会组织村民以资源入股该村的旅游公司,除了资金和山地外,村民家中珍藏的特色门窗、民俗物品都可以作价入股。“老宅门”吸引了八方来客,今年游客就已经达到2万人次,村民由此可以得到20%的分红。

  文化的提升,让长濂村充满了书香墨韵和人居品位,原本村中的治安、环境等问题不治而愈。

  如今,走进长濂村,孩子们都会热心地带客人去参观一座座“大宅门”,如数家珍介绍它们的美好历史和传说。

  “赶时髦”的乡间文化冲动

  “现在我们农民也要赶时髦啊!”长濂村村长张黎明无心的一句话,民间草根们追赶时代潮流的锋芒初露。追求,也就是一种需要。

  赶时髦,对他们来说,就切实地化为“老宅门”的“异地保护”行动上。其实,从周庄、南浔开始,保护传统文化已经由政府的倡导,演化为一种所谓“时髦”,到最后内化为百姓的一种内心共识。

  这种锋芒的闪现和初萌,看上去初衷似乎是为了发展村中的旅游经济。旅游经济要吸引游客,特别是城里的游客,必然需要很大的文化含量,必须“赶时髦”。但是,长濂村保护“古宅门”之举却是大于发展经济的,其包含的是民众对传统文化的尊重和珍爱。在记者的走访中,听到村民们用种种表述不同的朴素语言,表达了这种深沉而淳朴的情感。而且,这种尊重和珍爱一直都是存在的,但需要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才会获得张扬。

  文化这种看不见而摸不着的东西,产生的却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它的现实效果是,提升了全村的文化氛围,让长濂村很多令人头疼的“痼疾”不治而愈了。比如,原先的长濂村是家畜满地跑、人心也不很安定的一个村。但是,经济和文化的双重发展,竟然让这个面貌比较杂乱的村,变得鲜亮起来,而且村民们也不再盲目地生事,就奔着重建“老宅门”这一事业而去了。

  文化就像一针安定剂。记者在村里看到,在村民活动中心的“郑氏祠堂”,文化在此呈现了一种原始而充满生命力的面貌。祠堂的大天井中,一壁上挂着飞镖,有农妇在喜笑颜开地投着;正厅内音响、话筒、主席台一应俱全,村里的老人说,每天晚上,这里都热闹非凡,腰鼓、秧歌和小品轮番上演。在附近钢铁厂上“三班倒”的小伙子史青山,则在另一边简陋的图书馆中看新到的军事图书。“我喜欢看书,但这里的书太旧了。”他颇不满足地说。

  这里的文化娱乐还是简单的。几个老人在会议室中,守着一台电视机,看着央视的曲艺节目。虽然,网络的触角还没有伸展到村里来,可是现代信息通过电话、电视,却先一步到达了这里。人心都是一样,都是向往着超越。村民们向往着更文明的生活,所以他们“赶时髦”。

  无独有偶,长濂村在抢救“老宅门”工程启动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赶时髦”——他们请浙江大学规划学院设计了村庄规划图,一掷就是30万元。这在浙江的农村中也真算是“时髦”的。规划中,就有20幢“老宅门”组成的“明清一条街”,还有比城里的别墅还要时尚的农民住宅群。

  时代对民间的渗透是无处不在,并且十分强大的。追上时代的脚步,很大程度上是追赶文化的脚步,让文化和经济的手拉手,一起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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