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雄伟

　　

　　日前，画家陈丹青在与四川美院师生交流时说，“一方面我希望我的学生好好学习英语、政治，通过考试，另一方面我又抨击现行的教学体制，我现在的人格很分裂”（重庆晨报11月22日）。　　

　　陈丹青敢于公开承认自己“人格很分裂”，勇气可嘉。因为当今社会上“人格分裂”者，何止陈丹青一人？

　　有些专门研究道德的学者，被曝光出抄袭剽窃的丑闻，甚至做了嫖娼、“倒卖人口”等常人所不齿的行径。这些“双重人格”的学者不就是“人格分裂”者吗？有些官员台上高调反腐败，台下积极搞腐败。许多大学生都痛恨考试作弊行为，但是据一份对892名大学生进行的抽样调查显示，有82．74％的大学生曾有过作弊行为（包括夹带纸条、给别人传答案、替考、高科技舞弊等），成绩中等以上的舞弊者占80．66％。这种一边声讨、一边实践的做法，不是“人格分裂”的表现吗？

　　生活中，我们都在责骂贪官、痛恨腐败、怒斥特权，但当我们生活在一个遭遇权力失衡病毒侵蚀的病态环境时，我们又会自觉自愿地加入追逐权力、以权谋私的行列。个人一旦拥有了权力，也就想方设法地将权力变现。在一个权力失衡的系统，很少会有个人自觉自愿地恪守本分。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超越权力的使用边界，以权谋私，以权获利。就像传染病一样，人人被感染，成为带菌者……

　　但是，又谁像陈丹青这样，敢于公开承认自己“人格很分裂”？几乎没有。因为大家都麻木了，就像一根根迟钝的神经一样，在社会上蔓延的“人格分裂”的病毒的侵蚀下，失去了反应能力。人的神经是一个系统，其中包括“神经末梢”、“神经中枢”。假如“神经末梢”失去功能，一个人即使活着也只是一个植物人。社会和人一样，也有一个这样的系统，每个人都是这个系统的“神经末梢”，每个人都是 “社会不可丧失痛感神经”。当无数“神经末梢”相继都失去反应能力的时候，一个社会也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