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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04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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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会见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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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鸭蛋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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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7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鸭蛋的功劳
■秋谷熟
  时常会想起母亲。一想起母亲,我就感到幸福。

  中学那时,在我们乡里,如果哪家的孩子考上了一所好学校,或者是走出农村嫁进城里,是一件很光彩很体面的事,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都会跟着乐一阵子。考所好学校,这是母亲在我身上寄予的殷切厚望。

  为了这个希望,母亲坚持每天早上瞒着哥哥们给我煮两个鸭蛋。那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上学,在哥哥们眼里,我是吃闲饭的人,不能挣钱还吃蛋,意见很大。为了家庭团结,母亲只能悄悄地给我煮鸭蛋。其实,我喜欢吃的是鸡蛋,但母亲说母鸡每天只是围着屋基团团转,哪像鸭子,天天都跑到老远的水田里去放牧。吃鸭蛋才能走得远,才能考所好学校。母亲的思想就是这么单纯,她给我煮鸭蛋吃,不是为了给我补身体,而是给我的一种祝福。母亲认为好的学校设在很远的地方。

  那个年代考个学校很不容易,可我还是考上了。后来我就加入了建设铁路的行列,走进了大城市。这是母亲的心愿,是鸭蛋的功劳。

  两年前,我的侄子初中毕业,三科不及格,却收到了一叠录取通知书。母亲很纳闷,问,谷子,你那年每科都是九十五分以上,怎么只有一张录取通知书呢?

  我的母亲,活了大半辈子,连火车都没坐过,她自从我那年毕业后,就再没过问过孩子们考学校的事。母亲不知道,现在是电脑芯片时代,吃鸭蛋的时代早已成为了过去。

  今年五一节回家,我惊讶地发现母亲更清瘦了。晚上拉家常时,母亲给我三千块钱的现金。这是母亲去年种了一亩青蒿、干了很多农活才凑起来的钱。

  手里握着这些钱,我仿佛看到了母亲瘦小的身影,在蒙蒙细雨中,背着背篓,弓着腰,在黄灿灿的泥地里,一棵一棵地栽种青蒿。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夜已深沉还在打扫农舍。这可是母亲的血汗钱啊!我心里酸溜溜的,直想流泪。 母亲的话又响在耳旁。妈就这点家当,没有更多的给你。

  哦,母亲,你给予儿子的,已经很多很多了。母爱深似海,我还不曾报答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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