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公开歼-10研发的资料里,有一个单位的名字不断闪现。这就是中国航空工业第一集团公司旗下的成都飞机设计研究所。
这个研究所是歼-10的主要设计单位,飞机总设计师宋文骢就属于这个研究所。而进一步开发出歼-10双座型的总设计师杨伟,更是成都飞机设计研究所的所长、总设计师。
1970年成立的成都飞机设计研究所共有职工2000人不到,中级以上技术人员就有1400多,而其中40岁以下的更是达到了1100人。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研究所,一个年轻的团队,在为造出中国最年轻、最有活力与战斗力的飞机的科研工作中出了一份巨大的力量。
这里,我们无法一一尽述所有为之奋斗的年轻人们的故事,但谨以有限的文字,向这些默默“战斗”着的英雄们表示崇高敬意。
一封家书
“爸爸,有一个重大的决定,我得对您说。我决定毕业后攻读所里的定向培养研究生。这与原定计划不同。在这里,我发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最新的研制设备,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
这是一封也许很普通的家书,写信的日子早在1990年的某一天,下面的落款显示这是一个叫朱谦的年轻人,他在信中试图向父亲解释自己刚刚做出的新选择。
在生命的前半段,占据朱谦理想第一位的是“成为陈景润式的科学家”。奈何1984年高考,阴差阳错地与他心爱的专业失之交臂,而被航空院校西北工业大学录取。惆怅的情绪一直持续到1988年朱谦被学校派到成飞所做实习生,就在那里,他听到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国家正在全力研制一种新型歼击机。朱谦按捺不住激动,全身热血沸腾。
“航空领域隐藏着巨大的机遇,每一个有志气的人都希望在这样有意义的事业上留下自己的努力。”朱谦人生的第一个节点,就此选定。而和他一样选择的,岂止他一个呢?
712工作制
对成飞所的很多人来说,加班,是一个从来不存在的概念,任务紧张,日夜不分地在办公室里工作,成了一件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的事情。
2001年的冬天,当时所里一个设计任务非常紧张,对于科研人员来说,“黑夜”的概念早已不存在。他们自发地实行了“611”工作制,即一周工作6天,每天工作11个小时,后来又慢慢地发展到“711”、“712”,办公室的灯光经常亮到深夜,甚至持续到清晨。新分来的年轻人,也玩儿命似地干,总是要领导去赶,才肯离开。
有位女设计师叫王雅琪,有段时间里,她哭了两次。当时,她承担着好几个进气道框及前设备舱地板的设计工作,任务完成期限快到来的时候,她急哭了,可擦完眼泪她又没日没夜的干。
好不容易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一个消息传来,由于飞机外形的变化,小王已经完成的工作全部化为无用功。想想自己如此的努力却都白废,王雅琪又大哭一场。可到了第二天,擦干了泪水,她又接了新任务从头再开始。
我只亏欠家里人
对结构室的熊建军来说,每到冬天,他都会记得好几年前的那一幕。当时,他请探亲假回家,看望瘫痪在床的父亲。因为牵挂着所里的工作,熊建军只待了不到两天,就赶回成都。
谁料这一别,竟成永别。他再也没机会见到父亲的面了!他离开后不久,家里发生了火灾,年迈的父亲由于瘫痪在床,没能逃出来……再次赶回村里,看着一片焦黑、瓦砾无存的火灾现场,这个朴实的四川男人,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小时候家里穷,是父亲卖菜、打斗笠到街上去卖,才让我有钱念书,长大成材。没能接父亲过来享享福,是我最大的遗憾。”熊建军说。他的遗憾也许与工作有关,但正是为祖国设计新飞机的使命感,让他把遗憾深深埋在心里。
还有年轻的妈妈设计师吉芬,家庭住处舒适、敞亮,可为了保证发图时间,她带着保姆、抱着孩子,住进了所里狭小的小单间,一住就是半年;另一位叫巨伟的妈妈,则带着5岁多的孩子每天工作到凌晨5点多。
还有另外一位设计师顾伟,几乎能把所里战斗机设计资料倒背如流,但他却记不住女儿生命中的重要时刻。那年正值女儿高考,爱人甚至要通过同事的电话,才通知到他:“女儿要填志愿了!”
……
成飞所的每一个设计人员,都因为工作而亏欠了家人,可他们却从来不曾亏欠过祖国交给的任务。飞机上天后的呼啸,是对他们最响亮的一句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