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恋情
成就公交世家
这20年,他们目睹城市公交变迁
孙益民和陈芳兰两夫妇很忙,约他们见面非常难。终于见上面了,孙益民笑着说:“我们结婚这些年每天都忙忙碌碌,各忙各的,生活倒还是很充实的。”
说起来,孙益民和陈芳兰还是属于“公交世家”:孙益民的父亲曾经是杭州市公交总公司的修理工人,他的母亲也曾呆在公交公司。“我父母那时候,公交车很少,连底盘都是用毛竹做的,大概车费只要几分钱。”孙益民回忆说。
到了孙益民这辈,那大概是在1979年光景,他参加了公交公司的招聘考试。“考数理化,考完了按照成绩分配到各个部门。”当时数学成绩优异的孙益民先分到了汽车一公司修理部门。后来,他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到了公交客车厂,负责杭州公交车的设计工作。
妻子陈芳兰和他是同一批进公司的。“没有谁追谁。我有事情找她,就写张纸条放到她的抽屉里。”说起这个有趣的情节,坐在一旁的儿子乐了。孙益民感慨:“20年前通讯设备什么都没有,就是靠着小纸条来互相联系,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有什么事情通个电话、发个短消息,甚至QQ上留个言就可以了。”
“我们结婚以后就住在老人民大会堂附近,就是现在的涌金广场。”陈芳兰还是很怀念当时老台门的生活,“院里几户人家住在一起,院子里有井还有葡萄架,那时,我家附近解放路一带是杭州人的购物中心,很兴旺的。”
陈芳兰说,现在这一带的居民区都拆掉了,唯一没变的就是16路公交车,以前终点就在平海路上,现在还在这里。
说起公交车,孙益民更有感触:“我啊,是看着杭州的公交车和电车这20年变化过来的。”孙益民回忆,杭州实行汽车无人售票在上世纪90年代初,“深圳比我们要早,那会儿我们总是一趟趟从杭州往深圳跑,参考他们的设计,后来杭州也推出无人售票,而且推得更广。”
除此之外,孙益民还参与设计了杭州的空调公交车。“那个时候我们不仅自己设计公交车,还自己生产。156路车就是用我们客车厂生产的车,当时,我们就把空调安装上了公交车。”孙益民说,以前的公交车连颜色的设计都控制得很严,而就在1994年、1995年以后,公交车上大批出现了广告。此后,公交车的购买、管理、经营等各方面都有了越来越灵活高效率的机制,车子也不太需要靠自己来设计、生产了。
随之,意识到公交车的设计内容越来越少的孙益民,选择了再为自己找点事情做做,他停薪留职,离开了公交公司。现在,他在一家私营公司工作。而妻子现在还在公交公司下属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做财务主管。孙益民夸妻子说:“她是很能干的。我们全家个个都很独立的,我干自己的事情,她也有自己的工作,我儿子上高中也不太让我们操心,都蛮好的。”
从自己造婚房到憧憬买别墅
这20年,他们努力让自己住得更好
金玉麟和潘东美现在的家在杭州三塘南苑,130多平方米的房子,前面还有个小花园。
“以前我们结婚的时候,房子才23平方米,还是自己造的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潘东美正从衣柜中翻出了自己的新娘服——一件鲜红色嵌着金丝绣花的小竖领对襟礼服,这是上个世纪80年代最新潮的礼服之一:“男的一套西装、一件呢大衣。女的一件礼服,外面再套件呢大衣,在当时新郎新娘都这么穿。”
金玉麟夫妇的第一套房子在艮山门。“在我婆家的一层楼上弄了一间14平方米的卧房,旁边有一间9平方米的客厅,那时有客厅很不错了,很多邻居都跑上来参观。”潘东美笑着说,“造房子的砖头都是我们自己用煤渣砌的。”
在杭氧研究所工作的潘东美,当年的工资是38.9元,“这些钱现在看来不算什么,当时可以买好多东西呢。”潘东美说,“当时买什么东西都要这个票那个票,贵重点的东西还要去弄个指标。我记得我们家的自行车还是去黑市买来指标才买到手的。”
这套房子全家住了14年。“一个小房间,三个人一起挤,两张床,两个衣柜,一个写字台,还有以前很新潮的梳妆台。”
等儿子慢慢长大,房间就越显得小了。1995年,他们又做了一件很让人“吃惊”的事情——在艮山流水苑买了一套60平方米的商品房。“所有的朋友都反对,都说我们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那时公家都有房子分配的,干嘛还要自己买房子。”的确,1995年的杭州,商品房才刚刚走入轨道不久,买房子的人并不多。
“买完房子存折里的所有钱都没了。”丈夫金玉麟也在一旁笑笑说:“那时候买房子根本没有分期付款的概念,我们买这套房子是1800元左右一个平方米,加上装修大概花了13万,把家里存的钱都用上了。”
1997年,潘东美单位内部分房,他们又花了1.2万拿到了一套60平方米的房子。
2000年左右,杭州的商品房又开始走大套路线,很多杭州人又赶上了这拨潮流。“同事们都换了大房子,我们也想换。”就这样,2001年,他们卖掉了这两套60平方米的房子,住到了现在三塘南村10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
从自己搭个小房间,到换成商品房,再到换大房子,潘东美说,现在,他们的住房观念又变了:“关键是要生活环境好不好,如果以后还要换房子,那就要等到我儿子也大了,我们最好买个连体别墅,这样会更好些。”
离过消沉过
又是一片天
这20年,她用行动讲诉女人坚强
跟阿群联系上时,电话那端,她激动地诉说着往事。我感觉,这是一个快人快语的女人,也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见了面,果不其然。
与阿群第一次见面是2006年冬至的晚上。当晚,阿群跟鲍晓红夫妻俩约定,一起到于红家里小聚一下。
傍晚6时许,鲍晓红等在报社大门口。当阿群出现在报社门口时,两个20年未谋面的女人,紧紧拥抱。
44岁的阿群身穿一件毛衣,外套一件黄色皮毛背心,化着淡妆,戴着一副红色的小眼镜,留着短发,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
2006年12月20日傍晚,儿子给她打来电话:“妈妈,你去看看今天的钱江晚报,第三版。看完后给我来个电话。”她打开报纸一看,顿时愣住了:“当年照片上最前面的那两个举着酒杯的人,就是我们俩。”
照片上,他英俊潇洒,她漂亮温柔,看上去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当天晚上,阿群捧着报纸,端祥了一遍又一遍,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失眠了。
世事变迁,带来了许多无可奈何。如今的阿群已与先生分道扬鑣。但对当年甜蜜的往事,却依然记忆清晰。
阿群说,当年,她和先生是经过长达4年的自由恋爱后才结婚的。她还清楚地记得报名参加集体婚礼那天的情景:“我们本来准备春节办酒的。后来,我们从报上看到少年宫要举行集体婚礼,就马上决定还是参加集体婚礼好了。我妈妈还以为我提前举行婚礼,是不是‘有了’呢!”
“人们都说,中年女人离婚后会有沉重的挫败感。我也一度这样想。生活在我眼里,没有了色彩,我整天消沉着,没日没夜打麻将。但一年多后,我渐渐清醒过来。我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我将毁掉我自己。我一定要振作起来,要自强自立。”
阿群开始发奋学习。经过努力,她学完了大学课程,有了浙大的工商管理本科文凭。后来,她考出了注册会计师的职称。
她对自己的总结是:女人不要把婚姻当作人生的全部。没有幸福的婚姻,照样可以生活得很精彩。“离婚肯定是痛苦的,但是,离婚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最起码它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我找到了自我,我的生活依然是快乐的。”
她要特别告诉离婚的中年女人,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以为离婚了天就塌下来了。走过去,前面是一片灿烂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