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树春和陈菊惠夫妇住在杭州城区的最北端——拱北小区,走进他们的家已是晚上8时,这个不到40平方米的小家被主人打理得整洁而温暖,一进门就把外面的寒气给哄走了。
1987年,应树春结婚时已经30岁,结婚时没有自己的房子,他和妻子陈菊惠就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但夫妻俩还是特地去拍了婚纱照,这张结婚照至今完好地保存在家中的相册里。
照片里,新娘的拖地婚纱现在看来还挺美的。“当时拍照的就到湖滨的杭州照相馆,我们拍照的时候还要排队等的。”看着照片,应树春笑笑说,这20年过去了,自己胖了,老了,没以前好看了。
应树春1976年下乡,1979年回杭州就到了原来的杭州印染厂工作。
“虽然在杭州印染厂的食堂干活,但那个时候我们厂也算是大厂,工资是死工资,但效益很好,福利不错的。”
应树春说的“那个时候”,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在这样的国营大厂当工人是很多人羡慕的工作,是当时热门的“铁饭碗”。妻子陈菊惠则在电子元件厂上班,两口子的日子还过得去。
90年代初,应树春的厂里还给大龄青年分了房,一开始每个月要交4元钱的房租。“大概1999年左右,房租涨到四五十块,杭一棉就通知我们厂快要倒闭了,最后一批买房子。我花了1.5万元左右把房子给买了下来。”应树春说。
进入上个世纪90年代,应树春和很多人一样,下岗了。
“应该是1996年10月左右,厂里通知要停产几个月。”就这样,应树春下岗了。每个月我们只拿198元的补贴。
为了继续维持生活,应树春找到了在西湖快餐公司里批发蔬菜的活。“每天等着传呼机一响,对方告诉我需要什么菜,我就到三里亭菜场买了送过去。”但是,这个工作只干了不到一年,1997年底,快餐公司倒闭了,对方还欠了应树春2万多元卖菜的钱。
1998年,应树春又到了龙翔桥给个体户当帮工,卖卖服装,包吃中饭每月能赚800元。
“以前,龙翔桥这里一条路都是店面做服装生意的,四季青那时还没有这里火,各地做服装生意的都来这里批发。”让应树春印象深刻的是,现在红红火火的龙翔服饰城大楼就是当时造起来的,他还帮着老板把店搬到了大楼里去。
好不容易做了快一年,等着老板发年终奖,结果老板用一句“先回去吧”就打发了他。
这一年,妻子陈菊惠所在的街道企业也倒闭了,她换到了离家较近的一家服装商标公司上班,一直工作到现在。
1999年春节前,应树春也没在家闲着,为了给家里攒点过节费,他自己在家做好鱼丸拿到菜市场去卖。
两三个月后,应树春再次回到厂里参加生产自救。“由每个车间主任负责,自负盈亏。做做还可以的,每个月还能拿到1000块钱。”
2000年,杭印厂还是并给杭一棉。应树春拿了2万元的补贴,告别了“铁饭碗”。
如今,应树春在时代电子市场做保安,“1000块一个月还过得去,在保安中工资还算高的。就有一点不好,不稳定,我总担心合同到期了老板就叫我走人。”
现在,夫妻两人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儿子已经上了大学。“我跟我儿子说就是去讨饭也要让他上学,毕业了找份工作,这样我们日子会过得轻松些,不会这么紧巴巴。”